“你哪来的资格跟我讲条件?”
顾淮瑾的手夹着雪茄搭在车窗上,眉眼清冷,懒散风流,眼底含着几分嘲弄。
曲霜垂着头不吭声,嘴唇咬得泛白。
顾淮瑾啧了一声:“算了,说来听听。”
曲霜这才开口:“顾淮瑾,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跟你一样。”
“嗯?”
“我的意思是,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你也别干涉我的私事。还有,这段关系保密,现在和以后都不能叫人知道。”
说完,曲霜抬起头,忐忑不安地看着顾淮瑾。
她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
圆圆的,瞳仁很大,清纯娇憨,干净得令人沉沦,含泪时楚楚动人,给人一种乖巧柔顺的感觉。
她右边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
这颗泪痣以前是没有的。
后来曲霜化妆的时候,顾淮瑾随手在她眼尾处点了一下:“这里画颗泪痣会更好看。”
从那以后,曲霜每次化妆都会在眼尾画一颗泪痣。
而顾淮瑾果然很喜欢她这颗泪痣。
每次她被折腾得受不了的时候,他都会温柔地亲吻她的眼尾。
于是曲霜就把画泪痣养成了习惯。
就算素颜,她也会特意在眼尾画个泪痣。
此刻,顾淮瑾捏起她的下巴,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眼尾那颗泪痣,幽深的眼眸闪烁着曲霜看不懂的情绪。
以前曲霜还会努力去探究他在想什么。
现在她不想费这个心思了,轻声说:“这就是我的条件。如果你答应,我一定好好待在你身边。”
她没敢再说“替身”这两个字,以免惹怒顾淮瑾。
顾淮瑾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勾了勾唇,在她眼尾处亲了一下。
“可以。”他说。
“那我和顾阳……”
“随便你,这恋爱想谈就谈吧。”
顾淮瑾放开曲霜,神情变得格外冷漠,上半身慵懒地靠在后座沙发上。
“但是你记住,我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个东西,包括这里。”
他指尖抚上曲霜的唇,薄唇勾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曲霜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嘴唇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又被她死死咬住。
对于曲霜的异样,顾淮瑾视若无睹,冷冷地问:“听懂了吗?”
曲霜把头低了下去,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手背上,声音颤抖破碎。
“我……听懂了。”
——
顾淮瑾走了,曲霜拖着酸痛的身子上楼。
回到家里,客厅里留了一盏壁灯,孙慧兰已经睡下了。
曲霜洗完澡,毫无睡意,坐在床上发呆。
不知怎么的,思绪忽然回到八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顾淮瑾的时候。
那天是深夜。
她从奶茶店做完兼职回学校的路上,遇到一个喝醉酒的老流氓。
对方把她压在马路上,试图侵犯她。
她拼命反抗呼救,可是路过那么多车子,没有一个车主愿意停下来救她。
只有顾淮瑾。
只有他停下车,走到她面前,一脚踹翻了那个老流氓。
时隔八年,曲霜至今还记得当时顾淮瑾穿着黑色风衣,黑色长裤,一只脚踩在老流氓的脸上,薄唇勾着冰冷又迷人的弧度。
老流氓当场失禁,惨叫声响彻夜空。
顾淮瑾充耳不闻,随手脱下西装外套,丢在她身上。
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穿上。”
那一夜,曲霜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
当时她还不知道顾淮瑾的身份。
后来顾淮瑾代表顾氏集团来学校参加助学基金会,她才知道他年纪轻轻已经是顾氏集团副总裁。
再后来,曲霜大学毕业。
她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和专业所学,毫不犹豫地参加了顾氏集团秘书部的招聘,顺利成为顾淮瑾的秘书。
在她成为顾淮瑾秘书的第五个月,妈妈遭遇电信诈骗,一夜之间欠下300多万的贷款。
七八个小额贷款公司的人天天上门催债。
有时是清晨,有时是半夜,闹得家里不得安生,还把她们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
左邻右舍天天看笑话。
那段时间,曲霜过得心惊胆跳,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有一天中午,她又接待催债人的电话。
对方扬言,要是再还不上钱,就闹到她弟弟学校去。
曲霜终于崩溃,一个人躲在茶水间哭泣。
没想到被顾淮瑾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