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个月,出门寻亲的徐露阳母女今日终于从外地返回。
母女俩刚一下客船,便见码头茶摊上早已等候许久的姬逸莨与阿敏。
徐露阳有些意外,赶忙端着裙摆快步走上前,冲着她拱手行礼。
“下官拜见九殿下,不知九殿下在此等候,还请恕罪。”
姬逸莨放下手里的茶杯,勾唇说道:“不碍的,本王也并不是专程等你们的。”
看向徐露阳的身后,姬逸莨又问道:“徐大人的相公可赎买回来了?”
被问到这件事,徐露阳面露尴尬之色,转身看向了向这边走来的女儿和她身边的几人。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姬逸莨也有些感到意外的挑起柳眉。
徐露阳的女儿自然是认识的,而她身边看起来三十多岁,古铜肤色,嘴边有些许胡茬的汉子应该就是流落在外的相公了。
但是他怀里抱着个四岁左右的女娃娃,而身后还跟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左肩背着包袱,右手怀抱着婴儿的年轻孕妇。
还没等姬逸莨开口问,徐露阳先面露惭愧的解释道:
“稚奴在捻州被这位陶妹妹买下结亲,并生了个女儿,现在又有了五个月身孕。陶家妹妹也过的艰难,母亲亡故,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幼妹,举目无亲,稚奴不忍抛下她们,而小女又不想与父亲分别,于是无可奈何,只能把她们一家都带了回来”
姬逸莨见徐璐瑶紧紧的攥着父亲的手,而这怀孕的陶姑娘抱着孩子,怯生生的跟在他后面,一时有些哑然。
“徐大人妇夫俩都是重情宽仁的良善之人你们徐家也是人丁稀薄,家里也没个丫鬟小厮,将她安置在府里帮忙操持一下家里倒也是不错的。”
“九殿下说的是,下官本不想再去找稚奴,可璐瑶放不下自己的父亲,下官担心会影响她秋闱考试,这才特意告假去捻州将他寻回。现在他俩依然是妻夫,并不算是被赎买回来的,所以名义上是新招到府里的佣人。”
徐露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望穿秋水般的眼神和稚奴稚奴的叫着可一点藏不住心思。
不过姬逸莨也不担心她,毕竟大气的把自己夫君的现妻都给带回来了,应该不会因为嫉妒什么的出什么乱子,她还是很相信徐露阳的为人的。
说话间,徐璐瑶已经领着自己的父亲和“小妈”来到了跟前。
“草民见过九殿下。”
徐璐瑶拱手行礼,她父亲和陶小妈也跟着福了个礼。
“民夫稚奴见过九殿下。”
“草草民陶婉儿见过九殿下。”
这稚奴据调查是个秀才的儿子,也是个知书达理的男子,虽然给村姑当了几年的相公,但举手投足和礼仪都依然的得体。
而这陶婉儿则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胆小村姑,一言一行都在盯着稚奴学习。看起来也年龄不大,好像比徐璐瑶大不了几岁。
姬逸莨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见打完了招呼,立在一旁的徐露阳冲着女儿开口道:“璐瑶你带你父亲和小姑姑还有孩子们去吃些东西。”
听从了吩咐,徐璐瑶识趣的带走了家人,去了远一点的面摊。
“你女儿了了一桩心愿,今年秋闱定能取得好的成绩。”姬逸莨勾唇道。
徐露阳讪笑的拱了拱手,“谢九殿下吉言,璐瑶定不会辜负九殿下的期望。”
客套了两句之后,姬逸莨摇起了手里的刺绣小团扇。
“新任巡按御史白思微伙同允州部分官员盗窃漕粮被抓,在诏狱畏罪自杀了,知县陈幼仪也受了牵连,被抄家罢官,自卖为奴了,你在回来的路上可有听说?”
徐露阳黛眉微蹙,拱手道:“下官并无耳闻莫非九殿下怀疑下官也有所牵扯?”
姬逸莨挑眉看向她,徐露阳面色平静。
“你倒是坦诚直率,不过京里已经直接下令结案到此为止了,你就算真有牵扯本王也懒得追究你,更何况你还不太可能有牵连。”
徐露阳被调到荷花县一年都不到,姬逸莨觉得就算有牵扯也不会牵扯的太深,除非白思微在她还在京城当庶吉士的时候就已经发展她成下线了,那样的话白思微这女人就有点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姬逸莨又有些不放心起来了。
要不要看看她私密处有没有梅花纹身?
算了,这种要求实在是有些失礼了,而且白思微是梅花暗卫的事也不能宣扬出去。
徐露阳依然一脸的平静,拱手道:“多谢九殿下对下官的信任,下官回县衙后就开始整顿统筹县内的工作。”
如今荷花县的政府工作几乎停摆,作为仅存的最高主官,在朝廷委派新的知县前,徐露阳作为县令需要承担起两个衙门所有的工作。
“那有劳徐大人了,不过本王只给你一个月时间将县内工作都安排妥当。”姬逸莨背靠着桌子,摇着团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