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美丽的夫人依旧神思不属。
看着独自陷入沉思的美丽女人,收回搀扶的手。
郑裴之拧眉冷目看了眼背后笑嘻嘻的外甥女。
看她做的好事,说的什么话,竟叫夫人如此这般。
纵然有话要说,却不在此时。
春华公主眼见欲言又止,分明有话要对自己言明的舅舅。
转身的动作堪称毫不留情,下一秒乐颠颠奔赴温柔乡,哪管的上她这个外甥女哟!
悬挂在车厢外的马铃叮叮铃铃。
警醒路人的同时,也让马车里自发抢了端茶倒水活的男人七上八下,心总落不安稳。
美丽的夫人进了马车,被思绪困扰,思量了一会儿,如同拨开迷雾想开了一般。
眼睛总是似有若无地落在车厢另一边,泥炉弄茶的郎君身上。
郎君低眉垂首,敛袖弄茶,他惯喜深色,艳色的衣袍。
玄色,正红色,深绿色,穿在别人身上不免有些俗艳。
穿在眉目深邃的郎君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风流而端正,多情又无情。
端正的英挺帅气里面透着股张扬。
钰儿从前很少在意这些,今儿个不知怎么的。
眼睛有自己的主意,打定主意往那人身上粘,收也收不回来。
粘得堂堂国公爷招架不及,紧张死了。
面上保持的怪镇定,其实就是面子功夫。
私底下袖袍掩映的大手用力执起茶壶,维持高雅名士的风度,缓缓为她续茶。
水气飘渺弥漫在两人中间,盯着男人骨肉极其贴合的半张侧脸。
沉吟片刻,钰儿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试探道。
“我愿意同你试试,你可愿意。”
试试就试试。
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男人手中轻巧的茶壶一个不慎,差点落了手。
要不是刹那分神的他眼疾手快,只怕手中茶壶现在砰的一下落在桌面上,摔得稀碎。
钰儿稀奇瞧着慌乱收拾落了水的桌子,四处寻找擦桌子的布无果。
后又慌慌忙忙起身,攥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抹布,低头对着桌子擦了又擦。
忙完这一切,又过了一会儿,郑裴之像才反应过来,抬头傻傻问。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不是消遣,不是玩笑,是真真的。”
看他比自己还紧张还忐忑,丝毫不见往日调戏人的胆大。
钰儿不由自主放松的心情,心想这不就是纸老虎吗,她不怕了!
看着紧张的男人点点头,算作应答。
郑裴之也不知咋的,得了准话,人就傻在那了,半晌不动。
马车来到门前,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钰儿无奈,推了推他,男人这才反应过来。
大喜过望,笑歪了嘴,下马车的时候牙花子呲喽的,光天化日之下活像个傻子。
钰儿站在马车上,笑开了花的他伸手过来做依托。
两人双手相触,温热与温热相对,心里陡然一紧的两人,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车下的男人乐得傻呵呵,面皮子上扬,止都止不住。
他小心搀扶着车厢外的女人慢慢下地?
那紧张的小模样,满朝文武尚无缘得见。
不出意外,若见了国公爷外面这副没出息的德性。
可能一个个吓到心惊胆颤,瞪大眼跟见了鬼没啥两样吧。
郑裴之自有一番自己理解的标准。
试试就是愿意,愿意就是两人成了。
说的通俗点,两人成了。
美夫人不就是自己的媳妇儿了吗?
怎么养媳妇儿,就得看外头男人的本事了。
坚定媳妇儿,女儿要娇养,回了国公府,府里人摸不清头脑就被兴冲冲的他使唤的团团转。
府库里的珍奇异宝,搬!
布匹衣料,搬!
皇宫赏赐的首饰头面,搬!
打仗收集的古玩字画,搬!
激动上头的郑裴之甚至看见园子里开正好的海棠花。
假山那边的松柏树。
豪气冲天的男人大袖一挥,当下恨不得将所有看得顺眼的植物全部挖根连泥带土运回贺兰府。
要不是一旁管家在那边拦着他的大动干戈,恐怕他还真能干出那事来。
“主子之前三番两次相送,夫人那边都没有收,可见是怕了麻烦的。”
男人冷幽幽的眼睛看过来,春日里过早体验大夏天暑气炎热的老管家抹了抹脖子上的汗。
心里发苦的忠奴,大着胆子上谏直言。
“您最起码知会夫人一声吧。”
细微的声响钻进大张旗鼓的某人耳朵里,可谓震耳欲聋。
恭喜兴奋了不到半天,国公爷终于历经千难险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男人可惜的看了看眼前盛放的西府海棠。
花姿潇洒,花开似锦,雅俗共赏,素来有花中神仙之称。
待在自己府里可惜了。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日我会让夫人心甘情愿地住进来,日日赏花,夜夜相伴。
想到这样的男人,脸色变得通红。
母女俩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