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冷思谦六亲不认,利益当先。
传承门楣荣耀的儿子他还是宝贝在意的,因为在意所以被堵得无语凝噎。
钰儿见他不吭声,好半晌终于憋出一句。
“把晴雪叫来,总得听听女儿的意见吧。”
换言之,女儿若愿意留在冷府,她这个做娘的反不能强制将女儿带出府去。
不得不说冷思谦打好了算盘。
毕竟女儿大了,理应清楚留在冷府做官家千金,总比跟她母亲出门讨生活强得多。
官家千金的夫婿和平民百姓的夫婿大不相同,她应该懂得。
想得理所当然,哪知晴雪来了母亲这屋。
小姑娘请安还没站定,听了父亲的话,居然连丝犹豫都没有,直接选择愿意跟着母亲。
见到这一幕万事了然于胸的冷思谦傻眼了,怔愣过后便是一阵恼羞成怒。
瞧也不瞧身旁妻女一眼,冷着脸甩袖子走人的动作娴熟了不少。
钰儿早习惯了冷思谦这鳖孙不是鼻子不是眼的大爷样。
他甩袖扬长而去也不在意,反而拉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女儿紧紧扣在身前的双手。
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
“没事,他什么样子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总归跟娘出去,娘定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钰儿言出必行,从来不说大话。
她当年嫁过来借着父亲,嫡母有求的由头,敲了好大一笔竹杠。
单丰厚的嫁妆,陪嫁的庄子,铺面这些年来因为经营得当,每年丰厚的利润,腰包挣得鼓鼓。
再加上这些年她有意与冷府做交割,所以两者之间牵扯并不深。
钰儿用了两三天的功夫便将自己的私库盘点清楚。
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这日一早便吩咐心腹大张旗鼓的搬东西。
她打算先和女儿住进自己名下的庄子里去。
这日下午,冷思谦如往常一般下值回来。
刚进门他也没觉出什么,只觉得今日的府邸格外冷清。
前脚跨进了内院,府里的管家得了消息慌忙来禀。
气急败坏的男人这才得知自己夫人带着女儿跑了。
形容跑也不准确,毕竟人家是拿了和离书正大光明从府邸大摇大摆搬出去。
而不是单纯的夫妻吵架闹脾气,妻子小性子发作,跑娘家等夫君去接,去哄的那种情况。
挥了挥手,示意惊慌失措的管家出去。
门被带上后,屋里气得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冷思谦脑袋气糊涂了。
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只觉他这位夫人当真说到做到,行事雷厉风行,夫妻多年不留半丝情面。
明明自己亲笔写下和离书,而今坐在椅子上空空望桌的男人莫名产生种古怪的想法。
好似自己才是被夫人,女儿抛弃的可怜人。
这样莫名的想法令他不寒而栗,戴乌纱帽的男人赶紧摇了摇头,试图晃出脑子莫名进的水。
冷思谦没想真和离,他此举纯属吓吓钰儿,威胁威胁她,好叫她后退一步,全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虽然他的夫人貌若无盐,脾气暴躁,却也不是丁点长处没有。
这么多些年管家一把好手,更重要的是她是睿泽的生身之母。
单凭这一点自私的冷思谦忍上她千次万次又何妨。
结果现在夫人带着女儿跑了,反应过来的男人第一反应便是忧心,有朝一日泽儿归家,他该如何交代。
冷思谦开始了长长久久的发愁,冷府内院失了当家主母的管教,人仰马翻了好一阵。
这些暂且不提,搬进城郊庄子里的贵妇人这些日子却没闲着。
白日里会见各个庄子铺子的管事,询问生意上的事由。
另一方面吩咐手下人马不停蹄的看宅子,挑选合适的宅院。
钰儿在庄子里只是短暂歇脚,她不打算和闺女长长久久的住在庄子里。
这里太简陋了,总不能离了冷家她们母女俩就不能过,变得落魄了。
她们要过得更好,更嚣张才能不负冷思谦那个鳖孙子的和离之恩。
这日好不容易忙完,书房出来的钰儿来了用膳的花厅。
小女儿早坐在桌边等候,见母亲来了,眼眸一亮,起身不由分说朝母亲这边涌来。
“母亲。”
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年少的姑娘依旧忐忑。
害怕自己成了母亲的负担拖累,这两天搬到庄子里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郝婆子等人来齐了,便指挥下人上菜。
母女俩用膳,吃得不多,再加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直到两人吃完,饭菜都下了桌,抿了口茶的钰儿自然没有错过女儿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啦?忘了跟你说今儿个我刚买了座三进的院落。
就在京城东市,这几天收拾收拾,咱娘俩过几天就搬过去住。”
听母亲这样说,冷晴雪瞬间忘了忧愁烦恼。
小姑娘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听母亲说起了宅子的布局。
说给她挑了后面最大的院子,院子旁边就有一湾湖水,乃是外头引进来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