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大单于一系列的举动勉强将风波压平。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盛夏九月,钰儿的肚子圆鼓鼓的,大得离奇。
撑着肚子走路都得让人扶,眼见到了临产期,近几日大单于见呼延烈议政时一副神思不属的没用模样。
一年多了,其实看惯了侄子的爱妻如命,做长辈的能说什么,反正不能说。
既然你心疼你媳妇儿,那你帮她生得了。
心里这样吐槽,面上却得装成一副慈祥的长辈,无奈摆摆手准了小辈的告假,回去陪媳妇去吧。
呼延烈大喜过望,根本看不见头上长辈满眼的不忍直视。
老萨满说这几日要注意,没准哪天就生了。
头一次做爹,呼延烈的紧张一点不比怀孕的钰儿少。
日夕相对,亲眼目睹心爱之人平坦的腹部一点点撑大,撑鼓,肚子仿佛撑着个大西瓜,又大又圆。
呼延烈日日默不作声的看着,表面没啥,心里却是怕极了。
钰儿身形娇小,肚子鼓的弧度太大,呼延烈看在眼里,看着媳妇的肚子像是要撑爆的感觉有种触目惊心之感。
男人一双鹰眼晚上盯着媳妇儿鼓胀胀的肚子,一盯便是一宿。
谁也看不出他那双幽沉的眸子闪烁的情绪到底哪般。
成日提心吊胆,生怕不注意媳妇儿就有了危险,跟抱着定时炸弹过日子,害怕哪一天就砰的一声爆了。
白天忙这忙那,晚上一夜不睡,有精神头处理政务才怪。
这不,大单于一放他走,男人忙不迭头都不带回的直直朝自己大帐跑去。
为了看临近产期的妻子他跑的贼快。
大单于默默看着掀开又落下的帐子以及帐外如一阵风掠远的侄儿,幽幽的看着,身边伺候的人此时还有闲心打趣。
“王爷想必爱极了王妃,两人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打趣的本人可能没有听出,他语气里满满的羡慕,至于羡慕谁,在场的不用猜都知道。
大单于没有接话,他有些兴致缺缺地收回眼,余下的几人便开始了之前断掉的讨论。
呼延烈可不管别人是嫉妒还是羡慕,他有妻,马上又有子,堪称人生赢家。
他走得极快,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两人打个照面也是匆匆掠过。
如同一阵风的男人心想,无论这胎是男是女,生完这胎再也不生了。
呼延烈身为大男人,没成亲前他从来不过多关注女人,成了亲除了新婚妻子,再也看不见其她女人。
更遑论去关注女子怀孕这种事情,在怀孕前,他对这事别说一知半解了,简直就是一片空白。
等钰儿怀了孕,爱妻如命的男人这才开始为了妻子的健康去接触去了解这些事情。
不了解不知道,越了解越是心惊胆颤。
女子生孩子就如同过鬼门关,过去了皆大欢喜,过不去一尸两命的也不少。
最近几日,盯着媳妇儿越发显大的肚子,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闭眼满地血腥的呼延烈,黑着眼圈掀开了帐帘。
大帐里怀着孕的孕妇不得闲,月份大了肚子挤压的双脚水肿,孕妇斜倚在小榻上和梦儿一起做些包崽子的小衣裳。
婴儿肌肤幼嫩,选的都是好料子,做衣服,做小鞋,做帽子,做了一样又说另一样,两个人做的再多都不嫌多。
呼延烈一直觉得自己心胸宽大,可看媳妇拖着大肚子还要穿针引线给肚子里的崽子做衣服。
虽然崽子也是他的崽子,但是男人更心疼媳妇儿。
他真心觉得衣服旁人也能做,为什么非得打扰他媳妇呢!
男人想不明白,男人替大肚子的媳妇心疼,但他不说,话都憋心里的沉稳男人有自己的工作。
只见他掀开帘子,帐里的梦儿和钰儿早习惯了,头都不抬,眼也懒得往出口处打量,不用猜都知道谁来。
呼延烈大口大口喝了碗水,而后走至榻边,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榻边铺下阴影。
不等男人眼神示意,梦儿从善如流地拿起做了半截的虎头鞋,起身,对女主人告辞,接着迈着小碎步出了帐子。
期间看都不往呼延烈的方向看,她退出了帐子,默不作声的男人这才坐在了梦儿刚才坐的地方。
他也不说话,热乎乎的大手架着媳妇有些肿胀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开始以适当的力道揉捏,疏通,钰儿这时才放下手中的针线。
她身前放着缝一多半的小褥子,包娃娃用的,开口问道。
“今天怎得那么早?”
掀起眼帘眼前任劳任怨捏脚的男人,他五官英挺,眉目英气而沉默,不怎么说话,更习惯于用行动来表达。
相比花言巧语不付出的男人,钰儿更欣赏呼延烈这种。
想到自打怀孕以后,这男人为了照顾怀孕的她成日迟到早退,今天莫不是又早退了。
对于媳妇明里暗里的试探,呼延烈浑不在意。
只抬眼瞥了下不知想什么的钰儿,回话来言简意赅。
“大单于知道你快生了,准了我的告假,以后我天天在家看着你,这样也好,我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