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徐家的丧事正在进行中。
老王家召集了十来个壮丁一起去镇上的徐家送花圈轿马啥的。
杨华忠和骆铁匠他们也要去烧寿香,于是搞了几俩马车骡车啥的结伴同行。
王翠莲和孙氏留下看家,以及照看孩子们,杨若晴随同他们一起去镇上。
临走之前,刘氏和杨华明也过来了。
“晴儿,你四叔得去帮你爹拿东西,我则给你做个伴!”刘氏不请自来,匆促招呼了一声就自己爬上了马车。
杨若晴也没有驱赶她,就这样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上,刘氏先是打量了一番杨若晴。
发现今日的杨若晴换了一套非常素雅的衣裳,头发简单的在脑后梳了一个发髻,虽是素颜朝天,却是很清秀纯净,脸上干干净净的,除了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其他地方几乎是找不到半点缺点。
而偏偏眼角那一颗小痣却又很有辨识度,不笑的时候显得很清冷,笑起来,则又非常的和善接地气。
头上也几乎没有半点装饰,只插了两根银簪子做点缀。
刘氏忍不住说:“晴儿,不得不说,你保养的真好,这样子走在外面,跟那些刚成亲没多久的年轻小媳妇没两样。”
杨若晴淡淡一笑,“哎,四婶,今个这场合不适合说这些。”
刘氏一脸严肃的说:“我可不是拍你马屁啊,是刚刚这样近距离看瞅你,发现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显老。”
“那梅儿,你喊她姑姑,她也就大了你三岁。”
“可你们俩站一块儿,那就是隔了辈分。”
杨若晴被刘氏这话给逗笑了,纠正她:“四婶你这话错了,我跟我姑姑本来就隔着辈分啊!”
刘氏愣了下,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不详,于是赶紧改口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们的样子,单从五官上来看,就不像是只隔着三岁的样子,最起码隔了十三岁还不止!”
杨若晴勾了勾唇角,“姑姑的经历比我坎坷,姑父去的早,为家里的事操心过多,所以这没什么好可比的,四婶,这个话题结束吧,不想聊了。”
刘氏讪讪一笑,心说今天我可真不是拍马屁,今天说的是真心话呢!
但你不信,那我也没辙。
就这样,接下来有好长一段路,两人都坐在车厢里没有说话,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然而,过了没一会儿,刘氏又忍不住主动说话了。
“诶,晴儿,四婶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面对刘氏的突然开口,杨若晴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像这样的旅途,她能闲得住才怪。
“问吧。”杨若晴平静的说。
刘氏挪了挪腚儿,又舔了舔嘴唇,说:“这趟我和你四叔去老徐家烧寿香,除了买一些基本的香烛和草纸外,我们还准备了四百文钱,你看这份寿礼拿得出手不?”
杨若晴脸上的平静散去,多了几分讶异。
“四婶你和我四叔跟老徐家并没有什么交情啊咋出手这么多?”
这份寿礼岂止是拿得出手?简直就是很丰厚好吧?
这两口子是咋啦?突然成了善财童子吗?
正当杨若晴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刘氏接着开了口:“其实吧,交情也算不上啥交情,就是这趟跟你们一起过去,不好意思空手。”
“不过,这世上的人,若真论起交情来,咱往上多推几辈,指不定跟皇帝老儿都是亲戚呢!”
刘氏一口气说那么多,但显然,杨若晴并不觉得这是真正的缘由。
“四婶,你就说实话吧!别卖关子了!”杨若晴摇了摇头,面色沉静,显然没有心思八卦,更没有心思开玩笑。
“好吧好吧!”刘氏摆摆手,败下阵来,“真是啥都瞒不了你,那啥,这事儿我原本也就想找个机会跟你这商量商量的,想看看你是个啥想法。”
杨若晴继续平静的望着刘氏,等待她的后文。
刘氏说:“我打听到徐元明有个外甥女云英未嫁,那姑娘比我家康小子大三岁,小时候出天花落下了一脸的麻子……”
杨若晴的目光动了动:“四婶,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把那姑娘介绍给康小子?这,这能行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康小子自己是天生的兔唇,是别人眼中的天残,但是,作为一个年轻的儿郎,心里怎么可能不对年轻貌美的姑娘家产生几分幻想?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孤单了,寂寞了,肯定也会幻想着今生能觅个如花美眷在身边,知冷知热该多好?
你刘氏塞个满脸麻子的女人给他,他能乐意吗?
“四婶,这事儿你问过康小子本人的意见吗?别大包大揽!”杨若晴出于慎重,赶紧正色询问刘氏。
然而,刘氏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并说:“不用问,之前让他去相那么多回亲,就是问了太多才一桩都没成!”
“再说了,我若真去问,他自己没点数,还恨不得娶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回来呢,那行吗?做梦都不敢那么做啊!”
杨若晴没吭声,但觉得刘氏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就像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