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吏安没想到元鸿先还想要掺和一脚,不好直接反对,只好拐弯抹角提醒:“元先生,您不熟经营之道,且殿下是皇子,经商也着实不合适呀!”
元鸿先却微微一笑:“殿下既然提出想要经商,自然有其道理。”
“殿下,吏安所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李政是彻底看明白了,元鸿先的想法十有八九是倾向赵吏安的,现在只是在摸自己的想法。
若是自己能说服他,这一代大儒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往后定然会方便不少。
不过,李政也没打算迎合元鸿先,若他不能理解自己理念,即便忽悠过来,日后也会闹隔阂。
李政反问:“那我且问,我为何不能经商?赵大人又为何不能经商?”
元鸿先投给赵吏安一个眼神。
赵吏安起身说道:“皇家可经商,但殿下不宜经商,前朝亦有皇商,但商人重利,不利民生。”
“朝廷官员更不可经商,官员手握朝廷权力,若是经商,难免以手中权力欺压同行。”
“商业适量最好,不过过量经营,殿下若是经商,难免有官员阿谀奉承,故意大开方便之门。原本不能做的,却允许殿下做;原本其他商贾可以做的,为了让殿下获利,故意以官府名义打压同行。”
“这事于国不利,于民不利呀!”
赵吏安并没有直接一棍子把经商敲死,所说也确实有道理,并非草包!
元鸿先更是连连点头:“殿下,吏安所言却有几分道理。”
李政并没有否认:“确实有道理,但道理会变的。”
这话让赵吏安和元鸿先都皱眉。
元鸿先说道:“殿下,老朽自问读过些圣贤书,道理便是道理,怎能随意变?”
李政反问:“商人千年前便有,刚有经商之道时,经营者大多是士大夫,当时他们经商,合情合理,便是道理,对不对?”
元鸿先顿时哑口无言,因为这是事实:“是!但士大夫经商不合民生。”
李政颔首承认:“确实!说到底还是权力集中在这些人身上,权力与商业结合到一起,容易形成垄断,可以囤积居奇,那是没有一套控制他们的规则,即便有这一套规则,他们本身就是规则制定者和实行者,那也形同虚设。”
“但商业实则利民生!”
商业利民的观点几乎推翻了赵吏安和元鸿先固有认知的一半。
元鸿先也慎重起来:“商贾可让货物流通,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利民,但商贾重利,一文钱的商品,他们卖五文,其中四文便是百姓的血汗。”
元鸿先的话让李政略有些惊讶,他的话其实已经触及到“资本剥削”的层面了。
这是封建社会,但“剥削”是资本社会的理论。
商人的利润确实是剥削。
李政问道:“你们想过商业的本质么?”
赵吏安立刻说道:“低买高卖,从中获利。”
李政又说:“且不论弊端,益处是什么?”
赵吏安稍一思索:“除了流通有无,着实无太多可取之处。”
李政微微蹙眉,他想跟二人解释,发现这牵扯到的理论太多了:“这是个极为庞大的体系,涉及经济、制造、销售经营、甚至借贷,细说数日也未必能说完。”
“简单来说,商业可以带来大量就业,只要律法规定,让那些在商人手下讨生活的人,能得到一个公平的待遇,就能解决很多人的生存问题。”
“商业不仅仅是卖粮食一类的农产品,还可以卖瓷器、笔墨纸砚、铁锅木桶,制作这些需要大量工人,也能养活一批人。”
“商贾从中自然是获利了,但也能让许多普通老百姓解决生存问题。”
元鸿先先是不解,越听脸色也是凝重。
赵吏安则依然觉得不妥:“殿下,微臣觉得……”
没等赵吏安说完,李政打断他的话,对元鸿先说道:“元先生有没有兴趣入股?”
元鸿先这次本是试探李政,毕竟传闻之中,他荒淫无度,可从这一番谈话来看,全然不是如此:“殿下,不知要投多少银两?老朽家资不厚,能出的钱银不多。”
元鸿先好歹是个大儒,家中是有些资产的,他说家资不厚,因为李政是皇子,张嘴要个几万两,他真拿不出来。
李政说道:“一千两,我们三七分账。”
听到一千两,元鸿先暗暗松了口气:“一千两倒是问题不大,只是与殿下合伙,老朽占七成有些当了。”
李政微微一笑:“我占七成!”
元鸿先顿时老脸一红,他之前想着李政已经没钱,那肯定要用自己的钱去做本钱,三七分账自己应该是占大头。
不过尴尬很快就被元鸿先掩盖过去:“是老朽糊涂了,理当如此分账才对。”
“不知道殿下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