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下意识得双手抱紧胳膊蜷缩起来。 “看来,你并没有符文。”留里克耸耸肩,看一眼自己的妻子与女儿:“我并没有强令要求女祭司们必须刺上符文,哪怕是对于战士,只有公认的勇士才有资格刺青。你如何?大祭司似乎很看重你!” “我……” 留里克猛地一敲桌子:“这会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你已经与过去的那个吉斯拉切割,即便你见到了生父洛泰尔,亮出你身上的符文就是告诉她你的心已经在北方。你……做不做?!” “这……”乌鸫犹豫了一阵,那双眸颤动着,突然问道:“刺上符文,会不会很疼?” 奔向以严厉威逼这女孩就烦的留里克满意得露出一抹笑意:“并不疼。放心,符文当在后背而不是你的脸上。吉斯拉,你毕竟是一个外来者,想要做哥德堡伯爵夫人真的镇得住哥德堡的当地人吗?除非,你能展示出身上的符文,他们才可能认同你的身份……” 聪明的识时务者之间的对话往往不必把问题说透,留里克看似扮演一个谜语人,实则乌鸫已经理解了。 关于自己会成为哥德堡伯爵夫人一事,罗斯王已经是默许,就等着蓝狐一到将此坐实。 而自己唯一要做出的妥协,就是皮肤上多一个刺青符文。 在这个问题上,留里 克自诩自己的处理方式可谓一针见血的阳谋。 当前的时代,哪怕天主教还没有进行十世纪的改革,以至于如果一位高级教士执意披上甲胄去做冲锋陷阵的战士也是可以的。 在法兰克,多为高级教士直接以皇帝顾问的身份参与朝政,这些神职人员在自己的教区里行的就是诸侯的权威,俨然是割据一方的政教合一小王国。 直到那场改革后,教士们遵守清规戒律放弃大量世俗的权力,尤其是军权,如此高级教士虽可以奉命带兵打仗,却再不能亲自上阵杀敌了。 即便这个时代的一些教士表现得粗野些,他们也绝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做任何刺青。 在北方世界传播福音的北方主教埃斯基尔,留里克从这个老家伙嘴里获悉了所谓兰斯大主教对于“刺青”的态度。 “真正的虔诚者,没有人要像异教信仰者(指信仰北欧诸神)那样,让自己的皮肤满是刺青,那些被撒旦使徒蛊惑的行为,如果刺青必将遭遇灾祸。真正的虔诚者,不要与那些用了刺针做了符文的人交往,以免自己跟他们走得太近而灵魂堕落……” 兰斯大主教奉行的那一套深刻影响着北方的教会。 乌得勒支、不莱梅、汉堡,乃至奥伯特利迪特斯拉夫人的领地。改信了天主的萨克森人和部分西斯拉夫人,他们听信教士们的说法摒弃了刺青的传统。 当然,还有最为务实的一个原因—— 在查理曼治下,是否有刺青成为区分敌我的重要标识。 反叛的萨克森酋长维杜金德与他的军队恢复刺青以此明智,而更北方的丹麦人更有着复杂的符文刺青。 身为罗斯王,留里克在这个问题上并不能免俗,他的胳膊上就有名为Aeisjir的符文。 刺青,在这个时代根本不是个人喜好之事。 主的信徒不得有刺青,否则是背叛,若是女人由此举就是女巫,就是异端! 有信徒者可能是背叛者,然已经结束的法兰克-丹麦战争,战后的丹麦贵族更加强调自身的北方符文。 它成为二元对立的标识。是敌是友?亮出胳膊上那用卢恩文刺上的文字,至少证明着彼此都信仰着北方神。 乌鸫深刻明白这一点,她知道,只要自己真的做了刺青就彻底没法回头了。 回头?为何要回头? 她又思考了一番,努努嘴将双手摊在桌案,接着手背面对着留里克。“就在这里,我的上手刺上符文,我的后背也刺上符文。” “哦?”留里克眼前一亮。 “还有!”突然,乌鸫撩起自己额头的刘海,亮出额头:“在这里刺上一段文字,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反悔!” 这个时代祛除刺青的方法几乎只有一个——烙铁摧毁皮肤。此乃最有效的办法,却可能直接死于细菌感染或坏血症。 留里克不得不为这女孩的决断吓一跳。 “你疯了?只是刺青何必这么极端?!” 维莉卡大吃一惊,她抓住闺蜜的胳膊不愿乌鸫如此疯狂。 “我愿意。”乌鸫凝视着留里克的眼:“如果,这能让你真的对我放心。” 话赶在这里了,留里克断言道:“唯有如此,我最为放心。”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