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至此不可能立刻从故乡拿出现成的金银立刻发放。 他依旧想到了斯特拉斯堡,那做富裕的城市必须为最终战败为胜利者支付巨额赔偿。 形容城市之富谓之为“有一座金山”,斯特拉斯堡就是如此,只要搜刮全城金银器具与钱币,完全能堆起超过一人高的巨大金山。 他不觉得自己堕落成了沉迷于抢掠的匪徒,抢掠是维持大军战斗力的必要之恶,也必须落实自己对大封臣的许诺。 一如他默许了萨克森人与图林根人对大量敌人辎重的占有,如此作为的好处立刻在第二天体现。 三位大贵族齐聚在许泽豪森村镇,趾高气昂的路德维希走入一间被打扫干净的民房。 他一身甲胃走路冬冬响,随手抓来一把木凳子坐下,扫一眼两位笑嘻嘻的大贵族。 他开门见山:“满意了吗?梅茨人的物资都是你们的!本王不追究。” “哦!那就太谢谢了。”柳多夫自是当仁不让:“但这不算你过去的许诺。” “对。”塔库尔夫立刻补充:“粮食与银币我依旧要,我会继续为你作战。” 再看塔库尔夫,路德维希满脑子都是他在战场上如小丑般的表演。 “可以,我的许诺都会落实!但……”他顿了顿气:“一切财富都在斯特拉斯堡。我不会再在这里磨蹭,至多给你们今天白昼时间将己方尸体掩埋,至于敌人尸体就烂在这里,哪怕未来无穷尽的臭气污染凯泽斯劳滕。” 两位贵族一怔。 “你的意思是,我们甚至不休息一下就继续下一战?”柳多夫瞪大眼睛。 “不错!”路德维希轻抚自己的剑,“阿达尔伯特已经死了,拿骚军想必也攻到了梅茨城。我军已经毁灭梅茨伯爵家族,梅茨再不是威胁,如有可能本王未来可以扶持一个新的。” 他故意这么说,又以眼神像是做出暗示。 一切都在不言中,两位贵族互相看看一样心照不宣。 柳多夫轻轻咳嗽:“你打算怎样处理阿达尔伯特的尸体?” “就地掩埋,至少这个男人值得。” “还以为你会将之斩首,把头颅送给洛泰尔做大礼。” “不必。”路德维希摆摆手,“佩剑以腰带已经在我手里,届时……” “所以……我军明日就开拔?”柳多夫不想再废话,尖锐问道。 “对!我军必须迅速。我军的兵力损失并不严重,不过可能兵力仍旧不够。倘若拿骚的那群罗斯人可以立刻助我,今年攻陷斯特拉斯堡的胜算就大很多。”他依旧乐观,就是这番话语有所暗示,所谓巴伐利亚军的损失有隐忧。 但他还想到一种可能性:“我们要过境布里斯高。当地男爵已经被我们杀了,大量骑士也死亡。我会从当地强制征召大量民兵,会将路过村镇所有成年男子带走。” “可是……”柳多夫质问,“你真的指望那边的农民为你而战?” “可以。任何为我而战的农民全家免除一切债务,战后我还要带着他们去本王的巴伐利亚。” “简直是劫掠人口。” “不!恰恰宣示本王的仁慈。而且很公平。” 其实这事柳多夫也没资格做任何质疑,恰恰是他堂堂萨克森公爵也在用肮脏手段得到人口——从丹麦海盗手里,以仁慈之名收购从不列颠的萨克森人王国抓到的战俘。 于是,阿达尔伯特本人连带他儿子的尸首,被掩埋在劳特河边。 全军再度集结,所有伤兵就安置在凯泽斯劳滕城里,路德维希留下一批物资,这些伤兵被要求默默养伤,同时镇守这座城。 进军的大军缩减到仅有两万五千人规模,他们全体无伤,士兵依旧保持着战斗力,因所有人多多少少得了战利品,携两场大胜之余威冲入布里斯高男爵领。 骑兵开路到处抓人,路德维希就以强制手段,令战士将看到的男子尽数抓获!哪怕是刚刚长胡子的少年与花白胡须的老者。 所谓许诺的解除所有债务哪里有太大的吸引力?普通农民刚刚收完麦子,大量的燕麦还需用连枷夯大脱壳。 精壮劳动力尽被带走,连带着关键的农具。倘若农民大量战死,本地失去的不仅仅是劳动力,还有明年春耕的生产资料。路德维希只要胜利,他才不管过境之地民众之死活。 全军从施瓦布吕肯(双桥镇)通过萨尔河,这座关键市镇的所有男性居民全部编入军队。 一支多达五千人的哭哭啼啼的农民兵大军突然出现,他们被驱赶着随军奔向北孚日山,奔向翻越大山的梅茨–斯特拉斯堡大道。 带着辎重的大军终于经历了一场降雨,他们就在阴郁的雨水中依旧根据路德维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