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主啊,请拯救您虔诚的羔羊……” 有人询问大主教,有人不断胸口划十字祈求救赎,布道大厅里尽显人间百态。 唯有大主教赫托一人尽量坐怀不乱,一股勇气涌上心头,赫托自己是不会逃的,如果必定死于野蛮人之手,那就以殉道者的光荣姿态赴死。 而且,谁说奇迹不会发生? 当年教宗利奥一世就在罗马城外亲自劝退了匈人大军,此事被认为“信仰的奇迹”,几百年来教士们不关心背后的利益博弈,只认准了“教宗以信仰的力量劝退了撒旦的使徒”的说法。 赫托自己其实试了一下,他的祈祷并没有换来天主的惩罚之雷,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自己试着复刻奇迹。 他以殉道者的姿态带领一批黑袍教士拉开了禁闭大门,而此刻,大教堂的正门已经聚集起大量罗斯战士。 整个大教堂的正门侧门都被堵住,蓝狐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对修道院的一般结构布局、施展围攻很有心得。也恰是如此,若是别的罗斯将领在场,已经下令一众骁勇暴力破门,蓝狐选择了暂时澹定。 万一这里面有埋伏呢?万一有一群无关紧要的平民耽搁兄弟们劫掠。乃至一个必须提前商量好的问题——抢到的财物怎么分。 蓝狐不得不花点时间在教堂外告知兄弟们自己的主张,所谓按照老规矩,钱库、金银圣器要先充公,之后再做分配,除此外的财物则凭本事去抢。 如此分配肯定不公平,仔细想也没办法。就算个别人抢到数额巨量的银币,他有本事抢有命花吗? 蓝狐何许人也,不但是国王器重的人,现在的身份更是哥德堡伯爵。虽说日后兄弟们大多要跟着起弟弟黑狐混,但黑狐一样是留里克王指派的人物。普通战士有普通的享受,战后每个人能分到哪怕一磅银币已经是很巨大的一笔战利品。 就在蓝狐整队之际,禁闭的大门竟自主地开了。 异常的举措使得已经搭建好盾墙的罗斯战士提高警惕,剑与斧一致向前,蓝狐也警惕地喊了一声:“警惕伏兵。” 并没有武装者冲出,只是一些着黑袍的教士。即便如此蓝狐仍下令戒备,谨防是法兰克士兵的乔装。 一个驼背的老者右手持十字架木杖,左手拉开罩袍,亮出那脱发严重、靠着小毡帽呵护的头。 此人胸口则悬挂着一副很大的带着强烈金属色泽的十字架,其着装看似朴素,蓝狐一眼认出这位教士非同小可。 “一个高级教士?他是谁?”蓝狐急忙询问带路的弗雷德。 “是大主教,名叫赫托。”说着,弗雷德紧急请求:“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死他!不要伤害这里的教士!我……不想破坏底线。” “你还有底线?上了我们的船还想如何?”蓝狐笑了笑,见对方面露难色,再敲打一下其胸膛:“别傻了,朋友。我的教父可是北方大主教埃斯基尔,所谓底线,我比你懂!” 虽说路德维希王许可“以诺曼人的方式想怎样都行”,如此模湖的许诺可在真的发生一些大事件后大做文章。真的想怎样都行?比如杀死这些教士,将大主教斩首头骨做酒碗? 蓝狐没有这种奇怪的爱好,他信仰托尔也信仰天主,多种神祇都涉猎地信一下,现在因在法兰克世界活动,也要考虑是否会因做得太过被“天主”责罚。 现在他再一次感觉到学会拉丁语的妙处,盾墙敞开一条缝,蓝狐背上圆盾钢剑入鞘,张开双臂示意并无威胁地走出军阵。 一个脸略胖的金发男人走了出来,此人分明表现出和平的姿态。赫托见之大喜,虽不知对方身份,见其似乎想谈谈,也许灾祸的转机就在当下。 赫托摆出沧桑又坚毅的脸,再敲打一下木杖,沙哑着声音严肃道:“你们!快快离开!不可破坏这圣域!” 话是法兰克语说的,蓝狐对这种语言掌握得不算好,这段时间以来和投诚的弗雷德只能磕磕绊绊交流,根本不愿意与人长谈、 蓝狐依旧微微上抬双手,张口就是拉丁语:“Pada!我们只是一群迷途的羊,我们想要得到教诲。” 拉丁语?赫托大吃一惊并确认自己并没有说错。对方话语的内容更是奇怪,弄得他不知如何接下去。 蓝狐继续重复着话语,放下的双手还在胸口划起十字,一边缓步走一边以言语麻痹他们。 虽说非常神奇,似乎奇迹真的降临了!或许这群野蛮人在踏入教堂外广场之际就步入圣域,他们的灵魂已经开始被感化。 特里尔的人们最希望一场奇迹,赫托内心强化着这种想法,他的警惕荡然无存,严肃的态度有所缓和。 “既然如此,你们就放下武器。忏悔吧!忏悔你们正在做的恶!终止一切破坏!主会宽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