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就站在阵列第一排,他的衣着并不出众,或者说军队主力战士的衣着过于出众,已经无法突显他的特殊。
但所有战士知道自己的国王站在前排,王者与自己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很有底气。
同样的,他们几乎也没有退路。
人人知道, 即便河畔停泊大量长船,想要短时间内跳上船逃走,哪怕是井然有序也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大家几乎没有逃离战场的可能性,背后就是易北河,所有人背水一战。
身经百战的战士面对着对面组成墙壁的骑兵,内心不发憷是假。他们经历了很多次恶仗, 靠着意志力压住内心的畏惧。他们心中默念着“奥丁祝福我”之类的祈祷, 希望快速取得胜利。
罗斯军以及同盟的萨克森军选择战术被动, 留里克就等着敌人强力来攻,如若不行,那就创造条件“邀请”他们进攻。
只要激怒他们,是否就引得他们立刻进攻呢?
如果在阵前当众杀死几个法兰克俘虏,应该会激怒他们。
留里克不愿做此卑鄙行为,毕竟激怒他们的手法有很多。
现在,所有的长矛和长戟都放在脚边,乍一看去全军都是剑盾手,是一大群笔直站着的士兵,是可以被骑兵集团直接冲垮的肉柱子。
留里克开始呐喊,旋即引得所有战士发出维京战吼。
这吼声很有节奏,近万张嘴巴同时呐喊是一种强力威慑。若作为挑衅手段还不够。
便有近百名持十字弓的战士,在留里克的授意下特意走出阵列。他们蓄力完毕的武器就放在草地上,脱离阵列战成人墙,活像是要搞一处行为艺术。
忙于列阵准备突进的罗贝尔伯爵不懂,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将骑枪整顿完毕。
“诺曼人这是要干什么?他们出了一些人,是要作为先锋向我们挑战?”他自言自语, 姑且继续盯着瞧瞧。
突然间, 那近百名罗斯战士,他们猛然转身,脱下制式裤子不停地扭腰。
一片白花花之物赫然出现在法兰克骑兵面前,本是一头雾水的罗贝尔,顷刻间化作暴怒。
他是一个大贵族,一个体面人!这种露阴之辱真是岂有此理。
“一群蠢货。”说着,他高高举起自己的骑矛,对着自己的部下大呼:“前面是一群下贱的蛆虫,他们胆敢羞辱我们,让我们戳死他们!号手!吹号!”
法兰克骑兵随号声而动,那举着笔直的骑矛开始逐渐放下。
他们做出如此举动,接下来当如何已经不言而喻。
留里克严肃的表情迅速化作急迫,他撕扯嗓子对前面负责羞辱敌人的战士大吼:“都快回来,拿起武器趴好!”
法兰克军即将冲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罗贝尔再看看左右,他的左臂因伤势动一下就极为痛苦,但这场战斗关乎着荣誉与国家的安全。他将缰绳捆在自己的肩膀上,并于腋下夹紧。他完好的右手握住骑矛,自己的铁剑则特意横在马鞍上,便于骑矛折断后迅速拔剑劈砍。
他与其他骑兵一样, 踩马镫的左右两腿盖着小型鸢盾。浑身套着锁子甲, 并在躯干部位再套上一层牛皮铆铁片甲。
大部分精锐奇兵做到了这样离谱的装配,也正是因为是准备好了的决战,才特意将此“决战装甲”拿出来套在身上。
这些精锐骑兵都身着本时代的西欧重甲,战马的前胸一样得意保护,甚至是马头的也有牛皮铆铁片甲保护。
法兰克军队的精锐素有“铁人”之称,这是他们扩张成大帝国的军事基础。
面对一群“铁人”,罗斯军并不畏惧,毕竟兄弟们也清一色是“铁人”。
现在,罗贝尔觉得一切准备就绪。
“进攻!”
于是,骑兵之墙开始了缓步前进,并逐渐加速。
大地在震动,见得骑墙攻击,处在右翼的柳多夫的萨克森军已经人人自危。事实上若非是背水一战,很多人已经要跑路了。好在柳多夫有言在先,谁敢临阵脱逃事后就绞死。
人人知道柳多夫真敢这么干,就在几天前,九十名失败主义者已经被公开处刑。
罗斯军按照之前的安排,直立的战士纷纷弯下腰,先是右脚踩住长矛的末端,双手交错式握住矛杆。
数千人几乎是同时躬身,这令已经进入加速冲锋、速度越来越快的罗贝尔大为不解,也没时间去思考这是为什么。
因为,全体法兰克骑兵已经进入箭矢的有效打击范围。
“射击!”
留里克一声令下,唯一的射击机会就是现在,一千五百名十字弓手,以及夹在其中的扭力弹弓,一瞬间发射出接近一千六百支箭矢、标枪。
标枪带着强大的势能,无视人与战马的甲衣即便是双层甲胄,在表面硬化处理的低碳纲如针一般的的标枪面前何其无力。
标枪连人带马将骑兵打穿,当即抹杀一名战斗力。
那些轻箭噼里啪啦打在骑兵身上,已入他们在威悉河畔的遭遇,很多箭矢确实扎在了身上,箭簇打穿锁环扎进肉里,但它根本不是致命伤。甚至因绝对的精神亢奋,士兵对于疼痛毫无感觉,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