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双手欢呼。
有些女人甚至聚集起来,唱起罗斯部族的古老歌谣。
旋律是优美的,留里克也从此民谣里,听出了妻子对丈夫的胜利期盼。它不存在任何一丝伤感的气氛,完全是因为,大家都相信,但凡罗斯部族的任何形式的出征,收获的都只是胜利。
这一次留里克就站在岸边,站在父亲的旗舰前。
年轻的壮汉奋力推动旗舰如何,并在沙石地留下一条龙骨凿出的痕迹。
就像父亲一直举着剑,留里克亦是拔出了自己的短剑。
“爸爸!记住我们的约定,我们的部族将因此强大。”
“我知道了!留里克,留在故乡,等我回来时,你最好给我弄点新花样。”奥托大声吼道。
看似不过是首领父子的告别而已,没有人知道那“新花样”是什么意思。
同时令奥托欣慰的,还有儿子身边站着的那两个女孩。卡洛塔和艾尔拉,她们竭力呼喊“爸爸再见”的模样,实在令奥托有些恍惚。就仿佛,她们确实继承了自己的血脉。
一支由五十条船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奔向东方。
这一次奥托又是带上了五百多人的军队。
如果仅是去收取贡品,为何要带这么多人?说白了,还是奥托对诺夫哥罗德人充满警惕。
白树庄园是因为知道合作会有很大的好处,才甘心做忠犬的。再说,白树庄园本身就被当地其他庄园排挤,他们天然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另外的诺夫哥罗德庄园,他们的合作就是建立在罗斯人的强大的军事威慑下的。
这其中,人口最多的松针庄园,它必须被进一步的削弱。奥托觉得,扶持白树、打击松针,拉一派打一派的套路,是唯一有效控制诺夫哥罗德的方法。
至于儿子留里克描述的仁慈对待,给他们一些有用的工具,他们就会欣然臣服这类的猜想,此等思想实在天真。
那些犁地、翻土的工具当然要交给忠犬,好东西,目前只配白树庄园拥有。
不仅仅是出于自己的战略目的,还在于白树庄园的大小姐,就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自己的旗舰上。船队运载的绝大部分女人,也都来自白树庄园。
奥托能够感觉到,两个族群的关系从未有今天这么亲密过。
船队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岸上的人们仍旧没有退却。
大家对未来的前景议论纷纷,许多人开始讨论移民新罗斯堡的可能性。
毕竟不管怎么说,新罗斯堡更为温暖,因为之前的海怪的谣传已经因为曲辕犁的当众展示不攻自破,原来此物又是留里克发明的耕作机器。
这说明了什么?
族人们几乎都是文盲,不代表没有生活经验。首领一家开始研究耕作的器具,不正是说明了,去可以垦荒之地才是有前途的。
现实也倒逼族人们有移民的想法,罗斯堡的地界的确太拥挤了。如果不想住到山丘上原理海滩,那就只好移民咯。
凉风吹干了尼雅的眼泪,她有些伤感丈夫又去远行了。固然身为首领的丈夫带着精壮之士的远航断没有危险,她年纪大了,脑子里充满了担心。
如今唯一能让她欣慰的,莫过于儿子还在身边。如今,身边又多了两个女孩。
人群逐渐散去,留里克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突然少了一个爱喝酒的壮汉,尼雅照例把晚餐准备好,心里却是有些空落落的。
“妈妈,你在担心什么吗?”留里克注意到了母亲的异样。
“不,没什么。”尼雅麻木的脸挤出一些笑容。她下意识的抚摸一番儿子的小脑袋,嘱咐:“快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
“可是,我的露米娅还没有回来。”
“她?她今年表现不错,也许大祭司还要继续教授她一些功课。”
留里克不得不佩服自己女仆长的果断,甚至他还觉得瘆得慌。
当自己戳死祭品的鹿时,留里克一度非常的紧张。然而,留里克今天目睹到的,是露米娅以非常淡定的姿态,割断了羊的脖子,并在绵羊还在微微颤动的弥留之际,割开了羊腹。如此熟练,就好似一介真正的屠夫。
祭祀之时,留里克和奥托都是单膝跪在海滩祭台边的,所有发生的事留里克完全知晓。
留里克啃食一些肉食,而这陶碗里的肉,就是煮熟的中午作为祭品的那只绵羊。还别说,撒上了海盐的清煮羊肉,它有膻味,此膻味配上海盐,那就是单纯的咸鲜了。
此时,露米娅突然回来了。
她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继续披着自己的麻布罩袍,嗅着食物的香气,下意识的凑近留里克的位置。她整理一下袍子,盘腿坐下后,再把罩头摘下,露出她干净的小脸,还有脑后的发辫。
“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维利亚又把你留到很晚,叫你一些复杂的祈祷词。”
露米娅笑了笑:“她表扬了我,说我真的很像大祭司了。”
“就是你杀死这只羊吗?”说着,留里克还刻意指着碗里的肉。
露米娅一下子笑出了声:“对。”
“你真是果断,就好像你……本来就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