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官兵都是面色戚戚,楚云看着城头上一个个义无反顾的身影,头一次觉得自己属于这个世界。
那老官惨笑着登上城墙,迈过一具具伏尸,吉尔铿锵一声拔出朴刀,任凭狂风吹散他的发丝。
他鼓着老目,怒视着登城的北莽士卒,奋力冲杀上去。
在砍倒了两个北莽士卒后,他的身上也被砍了数刀。
鲜血淋淋,滴落在城头上。
老官艰难的向前迈步,声音沙哑无比:“我等身后是大康万千的百姓,永宁县可以破,可康人的脊梁不能断,康人心中的长城不能倒。”
“将士们,今日,便用我们的血肉,筑成大康这道长城。”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有万千箭矢飞掠而来,将他的身子扎的射的千疮百孔。
可他依旧没有倒下,摇晃着身子用尽一生的力气向前迈步,任凭血和肉散落一地。
“杀莽狗,护我河山!”城头上,五千士卒发出阵阵怒吼。
上千官兵急急地登上城头,甲袍和刀剑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阵阵寒光,那一滩滩鲜血,就如同火焰一般,在炙烤着大康的每一寸江山。
楚云站在被城楼下,望着万箭穿身而不倒老官,以及他一个个年轻且彷徨无措的士卒。
双手忍不住发抖。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力。
“杀莽狗。”
城头上的官兵,皆是被城头上拿到万箭穿身而屹立不倒的身影所感染,一个个声音如雷。
一个校尉拔剑怒吼:“誓死与永宁县共存亡!”
声音刚落下,便被北莽的箭矢刺透了心脏,身子一歪从城头跌落下来。
身子被北莽士卒砍成了肉泥。
就连手里的刀也被砍的粉碎。
“诸位同泽,拿起手里的刀,城内便是我们的父母妻儿,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我等岂能愧对妻儿,那城头上的老官尚不惧死,我等岂能做贪生怕死之辈!”
“今日我等就与永宁县共存亡,若是有幸存的,不要忘了我孙家旺……”
城头上,一道道嘶喊声在耳边炸响,听的楚云紧握钢刀,眼眶发红。
“北莽铁骑认为我康人怯弱,且看那城头的老官,万箭穿身而不倒,此铮铮铁骨,才是我康人心目中的英雄!”
永宁县城头上,一个拔刀怒吼的校尉嘶哑着嗓子,带着一队官兵与北莽士卒厮杀在一起。
城楼下的百姓,皆是热泪盈眶。
就在这时,一队骑着战马的官兵冲来,向着在场的百姓喊道:“城中百姓速速去南城门,我等护送你们出城。”
“云哥,快走。”李瑞虎拉着楚云道。
目前的景象,永宁县根本就守不住,破城是迟早的问题。
楚云面色发沉:“先回楚家庄。”
之前还不清楚难民为何堵住永宁县,现在看来应该是北莽骑兵赶过来的。北莽大军攻破朝廷的援军后,就一路向着永宁县奔袭。
速度之快,连探子都来不及通报。
“云哥,官兵在南城门打开了一扇门,掩护城中的百姓出城。”杨建提着钢刀,面色焦急的说道。
“快,在晚就来不及了。”
待到楚云和庄人来到南城门时,城楼下已经挤满了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
“我等魁字营的兄弟,护送诸位乡亲们出城,若是有存活的,请向天下人证明,我魁字营的不是孬种。”
为了防止北莽大军攻入城中,只开了一扇城门。
庆幸的是北莽的主力都在北城门,南门的敌军数量并不多。魁字营五百骑兵,率先杀出城门,为百姓杀出一条血路。
转眼间,魁字营的骑兵就与北莽士卒厮杀在一起,一颗颗的头颅滚落,被后面的百姓踩成泥。
“虎子,你带人在前面开路。”楚云面色凝重的喊道。
“晓得。”李瑞虎提着青龙偃月刀,冲在最前面,将两个冲过来的北莽士卒砍成两段。
林寒和喜儿吓得面色惨白,惨兮兮的抱着弩箭。
楚云喊道:“抱着弩箭有什么用,对着北莽人射!”
林寒和喜儿这才惊慌的拉着弩箭,向着周围的北莽士卒劲射。
虽说惊慌之下根本就没多少准头,好在北莽士卒多,倒也能射死一两莽狗。
“杨建,还有马车上的庄人,用弩箭杀出一条血路。”楚云面色冰冷的说道。
在这等情况下,若是慢一点,很有可能死在城里。
杨建骑着老马,手持一把钢刀,一路砍死几个莽狗。
楚云也紧握着长刀,目光冷彻的望着周围的动静。
忽的听到身后的林寒,惨叫了一声。
楚云回头看去,只见两个地痞在争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