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广义回到府里,坐下后,便迫不及待询问。
不管怎样,也让他知晓内情啊!
谁料到,付从宣顾左右而言他。
“父亲,此事之后再说。您一路劳顿,也要注意身体,您先梳洗安顿下来,儿子去您书房细说。”
付从宣让下人伺候大将军梳洗用饭之后,挥退左右。
“卓儿,你母亲她,她怎么没了?也没个音讯给我?”
周广义满脸悲痛,一点没有威风凛凛大将军的样子,反而因为这几个月的折磨,看起来无比苍老,让人怀疑,他如何上阵杀敌,统御万军。
付从宣一脸平静,轻声说,“母亲出事的时候,父亲已联系不上!”
大将军怔住。
“父亲为何突然归来,又为何如此憔悴呢?”
周广义抹了一把脸,大致讲述内情。
付从宣继续追问,“父亲被押,那舅舅呢?信件竟没有音讯!”
周广义觉得对不起儿子,“是为父的错,你舅舅已经战死疆场了,那场战役,我没料到······”
付从宣能看出大将军的痛苦,可他必须让周广义认清现实。
“那父亲觉得,那太监,真的假传圣旨了吗?”
周广义表情一僵,能成为一军主将,他也不是傻子。
没有皇帝许可,他怎么可能一路被押解回来,还是直接在北境被卸了兵权,交与皇帝派来的人。
可现在皇帝要用他,就不会发作,这样糊涂着,他也可以保全家小。
他知道皇帝忌惮镇北侯府,所以卓儿一直无所事事,没有接触一点武功。
他已做到如此,皇帝还不放心吗?
皇帝,还值得效忠吗?
想到云筝,当初极力暗示,他却装作不知,止住他的话头,没想到,竟再也说不完了。
“卓儿,为父现在只能当作是真的,不然,我镇北侯府还能存在吗?”
付从宣紧盯着他的神情,“为何不能,父亲刚回来,应该不知京中流言,南安侯已与大周神民联合。”
“什么流言?我确实不知,刚刚朝中,才接受陛下安排,领十万军马平叛南安侯。”
听到着,付从宣叫来那位小厮,让他讲讲京中流言。
那小厮自从上一次学嘴,被付从宣夸了两句之后,就越发对京中流言上心,现在的流言丰富程度,早已不同当日了。
等他讲完,一脸期待地看着两人,侯爷摸着下巴沉思,没有在意,世子却是大赏了几两碎银。
小厮腿脚轻快地出去了。
付从宣没有打断周广义的思考,坐在一旁安静饮茶。
等周广义回过神来,看着儿子稳重的样子,又想起他的小孙孙,终于下定决心。
“卓儿,为父决定了,假装领命,待十万大军一到手,便与南安侯联系,让他引荐,大周神民的头领,我镇北侯府流传至今,守护的是北疆,而不是他吴国。
若吴国无德,大周神民得天响应,我们侯府也可以投靠过去,认他为主。
总之,我们侯府的责任,就是守护北疆子民!”
付从宣暗叹,难怪皇帝老儿不放心镇北侯府,确实,镇北侯在京城低调,在北境,大家可是只认可镇北侯府的。
而镇北侯府,也将北境子民当作他们的责任,这让皇帝怎能容忍。
可以说,如果不是镇北侯忠心,没有造反的心思,不然,皇帝怎么可能将镇北侯押解回来。
恐怕,皇帝安排的人即使接管,现在也被架空了吧。
镇北军可不是认官印的。
他们,只认人不认印。
“父亲尽管放手去做!儿子支持您的决定!”
付从宣好话当然会说,只是,他恐怕只支持这种决定吧。
也是周广义认清了皇帝的嘴脸,决定另择明主。
否则,他恐怕也只能当一个名不副实的大将军了。
周广义听后,却有些担忧,“为父加入大周神民阵营的消息,一旦传出,你们的安危恐怕······”
付从宣一切尽在掌握,温声安抚,“父亲放心,待你出京,儿子就会安排好人手伪装,也会随之出京的!”
周广义有些震惊地看着儿子,多年不见,儿子已做人父,举止稳重,手段卓然。
现在细思书房谈话,恐怕儿子早已暗中为大周神民效力了吧,只是不明他的态度,才在这里与他剖析。
他深叹一声,他也老了,优柔寡断,一味愚忠,造成镇北军无辜伤亡,也令云筝身死,现在看着儿子,不像他,更像云筝几分。
“好,那就好,你放心,为父知道该怎么做!”大将军站起来拍了拍付从宣肩膀。
付从宣也站起,询问,“父亲何日出发,我这里有几人需要父亲顺路接手?”
“三日后,大军粮草还需准备。”既然下定决心,能从皇帝那里拿到手的还是要尽可能多的拿到手。
“那好,儿子出去传递消息,到淮南,自有人去找您。”说着就准备告辞。
周广义阻止,“等一下,可有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