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房中扉糜气息正浓,七福晋低头看着胤佑身上的痕迹,昨夜疯狂的一幕幕再现,好心情地扣他下巴,“啧啧……还以为你有多嘴硬呢,哼,男人!”
绯红、青染蹑手蹑脚地收拾凌乱的床褥,解下银链收入柜中,“回福晋,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下?”
七福晋打了个哈欠,点了个头,从绯红手中接过浸了姜汁的帕子,擦拭双眼顿时泪如雨下,泣涕涟涟地看向婢女,“如何,本福晋如今有弃妇样儿?”
绯红、青染边弄自己的乱发髻,边在脖颈上抓出一道道红痕,做足了被“欺辱”的可怜样,方联手给七福晋“整理”衣角,额间散落碎发,又露出手上轻微的烫伤,才满意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七福晋啜泣地捂着帕子,一路跌跌跄跄地回到正院,与刚到正房当差的林嬷嬷擦肩而过。
七福晋双眼红通通,似是强忍心疼地将所有人推出内间,埋头痛哭,“呜呜呜呜呜……”
林嬷嬷昨儿摸着田契银票睡得很是安稳,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好生在七福晋面前表现一番,谁知一进正房就见似是受尽屈辱的七福晋,不等开口问所有人都被赶出了正房。
林嬷嬷听七福晋悲戚的哭鸣,正想问问丁嬷嬷,又见绯红、青染发髻散乱、脚步不稳地跪在二人面前求死,“嬷嬷,奴婢,奴婢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呜……爷,爷他……呜呜呜……”
林嬷嬷、丁嬷嬷一瞧两人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可置信地问:“你们?爷他……不是七福晋侍奉爷汤药吗?怎会这样?”
绯红哭个不停,青染强撑着身子,恳求丁嬷嬷,“嬷嬷,是爷,爷非要……还,要福晋看着,要她明白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她,要她尝尝背叛的滋味,嬷嬷,不是,不是我们,我们……呜呜呜呜……”
说完,两人就开始寻死腻活,统一口径:她们对不起福晋,愿意一死了之。
林嬷嬷一听,心头猛的一冷,无奈叹了一口气,心道皇上啊,七爷已然鬼迷心窍,修复七爷夫妻关系这差事压根没法做啊!
不论丁嬷嬷如何劝说,二人都不肯再言语,只停了寻死的动作,默默哭泣。
丁嬷嬷无奈地抬眼去看林嬷嬷,求她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儿外传,又求她进去看看七福晋,别让她做傻事。
林嬷嬷老脸一窘,本以为七福晋都软了身子亲自伺候汤药,七贝子怎么都应该就坡下驴,结果呢?居然当着福晋的面,强幸了人家的婢女,这跟侮辱福晋本人有什么区别?
林嬷嬷无奈地点点头,推门进了内间,只见七福晋含着泪,张口就问:“谁让你们进来的,滚,滚出去!”
林嬷嬷被七福晋满脸泪水、猩红的双眼所震撼,不由地软了语气,小心翼翼道:“福晋,保重啊,不为了您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弘旭阿哥。”
七福晋上前扯住林嬷嬷的袖子,柔弱无力地哭求:“嬷嬷,求您,千万别外传,否则我还怎么做人,七贝子府的名声也会彻底扫地,求嬷嬷了。”
林嬷嬷别过头,不敢直视七福晋,七福晋轻轻抹去泪水,苦苦哀求:“嬷嬷,我已经处置了前院的奴才,只求嬷嬷,给弘旭留点颜面吧,若世人知晓他阿玛……”
“呜呜呜,我可怜的弘旭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阿玛,呜呜呜呜……”
此事到底是没有传出去,但康熙那边也瞒不住。
不是林嬷嬷不愿意帮七福晋,实际上她非常怜悯七福晋,可她终究是康熙的人,背主的代价太大,她没法承担这一风险。
林嬷嬷将她从七福晋、婢女口中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事后七福晋处置了前院奴才“封口”的做法,原原本本告知了康熙。
着重强调了七贝子强幸七福晋贴身婢女的事儿,并客观地评价了七福晋在此事中的悲苦,以成全自己的私心——
在御前伺候多年的她比谁都明白,老老实实把事儿说清,比隐瞒、比逃避、比掩盖,更能引起康熙的怜爱。
………
惦念着七弟妹对七弟的反击,三福晋辗转反侧闹腾了一晚上,第二日顶着黑眼圈起身。
望了眼梳妆镜中略带憔悴的容颜,三福晋对着婢女,长叹一口气,“我呀,这一辈子都逃不开八卦的手掌心。好在,思泰、念佟昨儿在额娘那儿,不然,她们也得陪我失眠!”
婢女清月轻车熟路地给三福晋眼下涂抹香蜜,三福晋随意挑选了几支发簪,快速梳妆打扮一番后,端着小厨房做的果脯蜜饯、茯苓饼,以及满碟子葵瓜子和奶茶,快步进了宜修的云水居。
正梳妆的宜修:……就这么迫不及待?
三福晋嘟着嘴,轻轻晃着宜修,讨好道:“人家就是很想知道嘛,好弟妹,你肯定知晓其中内情,说说,说说嘛。”
宜修只得让剪秋加快动作,剪秋三下五除二,一顿倒腾后,梳好小把头,又定好燕尾。
别上最后一支翡翠簪,宜修款款起身,坐到桌边,笑道:“好好好,等人都到了,就给你讲,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