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重新戴上墨镜,“除了洛初独奏会那次,我不记得,还有在哪里,见过徐秘书。”
他冷冰冰的,身上散发出拒人于千里的气息。
陆言礼对保镖说,“通知陆家的财务处,徐秘书救了我,给她拨一笔三十万的奖金。”
说完,他在保镖搀扶下,一步步往上走去。
徐嘉柔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陆言礼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虽然他在极力控制着平衡,但很明显,他的右脚受了伤。
徐嘉柔迈开腿追在陆言礼身后,可膝盖处却传来隐隐的疼痛。
她低头一看,暗红的血液透过丝袜渗了出来。
徐嘉柔忍着双膝磕破的痛,努力想跟前陆言礼的步伐。
她想走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好看看陆言礼。
上次在剧院里见到陆言礼,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上坡的路并不好走,陆言礼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保镖扶他坐进车内,车门关上时,陆言礼隐约听到徐嘉柔在喊他。
她追了上来,似乎还想和他说话。
司机转过头,询问陆言礼的意思。
陆言礼双手搭在大腿上,有黄豆大的汗水沿着鬓角流淌而下,他的额头上,已经有青筋鼓起。
他闭上眼睛,神色恹恹,“开车。”
陆家的车扬长而去,徐嘉柔站在原地,涓涓血流,从她破了皮的伤口处,蜿蜒而下。
她叫了一辆网约车,现去附近的诊所,处理自己腿上的伤口。
这次徐嘉柔没有去陆怀征的私人别墅,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和徐秀容来龙城后,就在一处老旧的小区里租了套房子。
她跟了陆怀征,基本就宿在陆怀征的住处,24小时围着陆怀征一个人转。
再之后,徐秀容生病住院了,小区的房子,徐嘉柔一直没退租。
她现在手头宽裕,并不在乎这点钱。
而且不退这间房,就是在和看不见的病魔较劲。
她妈妈一定会康复,徐容秀会离开医院,会回到她们在龙城的容身之所。
每个月,徐嘉柔都会来打扫房间,遇到她抽不开身的时候,她会叫钟点工来打扫。
徐嘉柔推开陈旧的房门,迈开腿的时候,膝盖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坐在沙发上,身体往边上倾斜,一头栽倒进柔软的沙发里。
徐嘉柔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她伸手去拉陆言礼的那一幕,以及陆言礼那双,会让她心悸的眼睛。
今安这两个字,就像一团棉花,卡在徐嘉柔的喉咙里。
他是徐今安吗?
可若是徐今安,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徐嘉柔脑子越来越乱,她闭上眼睛,梦里头更是一片剪不断的混乱。
她有梦到了,她和徐今安举行婚礼那天。
她穿着租来的婚纱,坐在车上,一只手里拿着玫瑰捧花。
她的另一只手,与徐今安握在一起,两人十指紧扣。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整辆婚车翻转。
徐嘉柔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是失重的坠落。
婚车坠入江中,车门砸在水面的瞬间,爆裂扭曲,徐嘉柔整个人被抛出车外。
顷刻间,冰冷刺骨的江水将她淹没,婚纱吸满水后,她像被绑了千斤巨石,一直要下沉。
更何况,她不会游泳,从桥上坠落的冲击力,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她努力睁开眼睛,隐约看到,有人向她游来。
那是她意识彻底消失前,最后一次见到徐今安了。
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刚一醒来,警方就来通知她,他们找到徐今安的尸体了。
她穿着病号服,冲到江边,看到两名船员提着长长的塑胶袋,从船上下来。
他们打开塑胶袋,里头是徐今被泡烂的尸体。
徐嘉柔从梦中惊醒,她睁大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手心里湿漉漉的。
耳边持续不断的响铃声,把徐嘉柔的神志拉了回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陆怀征打来的电话。
她心里莫名的烦躁,不想接这个男人的电话。
电话铃声在消失后,又一次响起。
徐嘉柔只能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我给你打了三通电话。”
隔着手机,她都能感受到,陆怀征的冰冷和隐隐的不悦。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他的徐秘书从来都是随叫随到的。
他给徐嘉柔打电话,不出十秒,她就会接听,无论何时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