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室,又不去车厢里。”
“雷侯知晓了也不会怪罪的。”
女子娇声恳求。
贵公子们纷纷出言替她求情,三四个人围住车夫,剩下的人帮忙控制驽马。
女子招呼过自家兄弟,由他搀扶着上了马车。
“果然与众不同。”
“这马车非常稳当。”
“你们快看……”
女子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
陈庆和芈滢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姑娘若是喜欢,不妨去车厢里坐坐。”
陈庆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子惊惶地从车上下来,与其余贵公子紧张地上前行礼。
“见过雷侯。”
“无需多礼。”
陈庆淡然地摆摆手:“内务府的工造可还入得各位的眼?”
“入得!”
“不知这辆马车价值几何?”
“听闻北军在塞外极北之地缴获了一批雄健骏马,拉车的可是它?”
“小子冒昧问一句,为何内务府出产的马车能做的又大又宽,四轮行驶?”
陈庆这时候才明白,他向蒙毅炫耀自己的豪华马车实在是找错了人。
公子哥和富二代才是它的目标消费群体!
陈庆态度和蔼,简略地讲述了一番马车上的创新应用,然后借机道:“诸位莫急,要不了多久内务府的马车就会公开发卖。”
“届时各位若是喜欢,大可买一辆回去玩耍。”
“本侯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他扶着芈滢上了马车,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缓缓离去。
“哎呀,我的香袋!”
女子的指尖不经意间拂过腰间,立时娇声惊呼。
她下意识望向马车离去的方向,一时间心乱如麻。
该不会落在车上了吧?
方才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未曾想竟然遗落了香袋!
会不会被雷侯拾到?
他该不会以为……
女子又羞又急,脑海中却禁不住浮现出自己与陈庆携手坐在马车上,一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驶过。
黄昏的夕阳从车窗中投来,照得她比花朵更加娇艳。
陈庆目不斜视,却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有些粗糙,又温暖有力。
女子遐思联翩,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红得跟火烧一样。
“陈庆,你看那是什么?”
芈滢靠在车厢壁上假寐,视线摇摇晃晃之间,不由地被车夫座下的鲜艳香袋所吸引。
她弯腰出去捡拾了回来,闻着上面散发的香气,顿时大为着恼。
“给你!”
“人家留香示情呢。”
她把香袋扔进了陈庆的怀里,自己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呦呵。”
陈庆摇了摇头:“她看上我了早说呀!咱一向是个爽直人,方才随我一起上车,路上就能成就了好事。”
芈滢捂住耳朵,恨恨地瞪着他:“你是嫌我碍着你啦?”
陈庆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看小姨母疲累,与你说笑呢。”
“我去看看马车有没有损伤。”
“但凡她敢刻划留字,或者伤了马车上的配饰,我非得把她送进矿山里服两个月的劳役不可。”
芈滢听得好气又好笑:“你舍得?”
“怎么舍不得?”
“不施以雷霆手段,下回就有人敢朝我的马车泼漆,最后还要赖上我嫁入侯府呢。”
“你说我心软了能行吗?”
陈庆认真地检查了马车的前室,重新坐回车厢里。
描鸾刺凤的香袋被随手丢在了一旁,不带半点留恋。
芈滢总算相信他并没有看上那名轻浮的女子。
随着马车的晃动,困意逐渐袭来。
陈庆先是倚靠在车厢上,不知什么时候颠簸了一下,又朝着芈滢偏来。
最后他的身体不断滑落,脑袋压在了芈滢的肩上。
“嗤。”
我画了一天都不嫌累,你倒是先睡过去了。
莫不是想占我的便宜?
“陈庆,你快起来。”
她抖了抖肩头,陈庆嘟囔了一句:“小姨母,别吵我。”
“你……”
芈滢气恼地瞪着他,结果发现对方似乎真的陷入了酣睡。
怪哉!
转念一想,似乎这两天陈庆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或许是真的疲乏了。
“一肚子坏水。”
“你整天到底在想什么?”
芈滢不情不愿,任由他靠在自己肩上。
陈庆在想的事情很多。
汉朝从刘邦开国之后,就开始大力推行‘强干弱枝’政策,削弱王侯公卿和豪强世家的势力。
先有陵邑制度。
每逢先皇驾崩,便迁徙官员、富商、世族及其眷属仆从移居陵寝附近,建城设邑,形成一座全新的城市。
依据此法,总共形成了五座陵邑。
后世的诗句中多有‘五陵少年’一词,便是形容世家子弟。
之后汉武帝又施行推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