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知道太子和陈庆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
“见过陈府令。”
田舟顾不得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匆匆过来行礼。
一道过来的,还有秦墨的十余名工匠,以及鹿、鹤二人,四五个怨种方士。
“田师兄,这是忙活什么呢?”
“我看那边好像是一节节的管道。”
“莫非你要搞自来水了?”
陈庆从马车上跳下来,笑着打趣道。
对于这个大秦小天才,对方搞出什么来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自来水?”
田舟愣了下:“小人确实有利用水车从渭河取水的想法,不过以烧制的陶管即可。这根铜管打制颇费功夫,用来输水实在大材小用了。”
陈庆好奇地问:“那你是准备用来干嘛的?”
田舟精神振奋:“先前您说鼓风机送进炉里的风太冷,铁料好不容易烧高了温度,又被它吹了下去。”
“要想炼出好铁,必须想办法把冷风变成热风。”
“小人日思夜想,的确是这般道理。”
“可皮橐、木料都耐不住炎热,若想输送热风,非得以铜铁、砖石为材不可。”
“师父知道我遇到了难处,特意派师兄弟过来帮忙。”
“我等苦思许久,终于想出了些笨办法。”
陈庆好奇的问:“说说看,你的笨办法怎么搞的?”
田舟的表情既兴奋又惋惜。
他指着身后散乱的铜管:“先前的鼓风机,由陶管直通炉内。长不及一丈,风由皮橐活门吸入,故此风冷。”
“我等便想着,将这陶管延长,改由铜铁制成,下方以炭火烘烤,那风不就热了吗?”
陈庆点点头:“对呀,原本就该如此。你愁眉苦脸的干嘛?”
田舟一拍大腿,指着巍然耸立的高炉:“小人突然有一日夜间醒来,灵光乍现。
咱们守着这么大的炉子,居然还要另外耗费煤炭给风道加热,真的是痴了!
当初建造高炉的时候,就该把铜管埋进炉壁里!”
他急匆匆地走到进风口的位置:“殿下、陈府令请看。”
“若以双排铜管埋入其中,只要掌控好距离,离内壁不远也不近。”
“既能让冷风受炉温烘烤,又不必担心它被烤坏。”
“铜管绕炉一周,再凉的风也该热了!”
扶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禁为田舟的奇思妙想拍案叫绝。
田舟郁闷地说:“还有那炉里排出的废渣。”
“前些日子鹿少府派人前来讨要了一车,说是要试制水泥配方。”
“没想到居然效果奇佳!”
“那渣池离高炉实在太近,往常都是渣料快凝了才泼水,让其碎裂后取出。”
“但要烧制水泥,渣料越细碎越好。”
“小人不得已……”
田舟苦着脸说:“派人往返从河中取水,渣一出炉就泼,每日耗水凭空多了数十倍。”
“且水汽灼热,熏得人近不了前,一旦不小心还容易伤了人。”
“早知如此,就该让渣料池离得远一些,另外架设水车取水。”
想到自己踌躇满志,深受陈庆信任,结果却把高炉建得错漏百出,田舟顿时深感内疚。
“小人有负太子殿下,陈府令重托。”
“请殿下治罪。”
扶苏连忙道:“人孰无错?况且谁又能生而知之。若以此论罪,实在荒谬。”
陈庆笑意盈盈地说:“我发现你们一个个都挺厉害啊!”
“本官就说了句要把冷风变热风,你们连高炉余热加温送风都想出来了。”
“水泥配方我连提都没提,居然也被你们发现铁渣废料能做成水泥。”
“谁干的?”
“过来领赏!”
他转过头,指着田舟说:“殿下,此人可抵十万大军否?”
“微臣以八级公乘之禄赏之,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