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呢?
他下意识瞄向热巴的房间。
对方大门紧闭,早上也没像往常一般过来服侍他洗漱。
应该就是她了。
陈庆老脸微红。
想不到自己居然酒后乱性,干出了这等唐突的事情。
“陈少府,殿下等您多时了。”
侍者匆匆前来催促。
“哦。”
陈庆瞄了一眼热巴的房门,心想着等回头再和她道个歉。
——
半个时辰后。
扶苏的书房里摆起长排的书案。
精通筹算的文吏拿着一堆长短棍,全神贯注地将其横竖排列,验算数字。
“殿下,总数核对出来了。”
“多少?”
扶苏和陈庆对案饮茶,听到下属的回报后,放下茶杯问道。
“开采矿藏、兴建水泥工坊、冶铁所,总计共需粮食十七万八千六百石左右。”
“木材需大料四千两百根,中料一万七千有余,小料不计其数。”
“石材……”
“铜、铁……”
管事将统计好的数字一样样清晰地念了出来。
扶苏听到光是消耗的粮食就足有十七万石,忍不住心惊肉跳。
还有杂七杂八的物资加起来,每一样都不是小数目。
直到对方话音落下,扶苏忍不住露出为难之色。
陈庆忍不住好笑:“殿下,刚才你不是还夸微臣深谋远虑,行事周全吗?”
基础建设一向都是极耗钱的事情。
哪怕在后世小得不起眼,会被打上‘落后淘汰产能’标签的小水泥厂,小钢铁厂,在此时也是妥妥的大工程。
“先生,本宫非是心疼这些钱粮物资。”
“明年初春,李信出征西域在即,如今也在筹备粮草。”
“两件事赶在一起,本宫怕……”
扶苏迟疑地说道。
陈庆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他是怕朝廷加征税负,给百姓增添负担。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
“二者如何才能得兼?”
扶苏深深地叹了口气,“水泥与钢铁都是重中之重,关系大秦江山社稷,这笔钱非得花不行。”
“那是。”
陈庆点点头:“不充钱大秦能变强吗?”
“殿下,你得这么想。”
“这些钱粮花出去,并不是凭空消失了。”
“它们变成了工坊、营地、数之不尽的水泥和铁器。”
“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留在你身边而已。”
“盘算一下,咱们肯定是赚的。”
扶苏忍不住被逗笑了:“先生的说法倒是有趣。只是……”
“别只是啦。”
陈庆摆了摆手:“微臣自有两全之策。”
“哦?”
“先生快快道来。”
扶苏精神一振,急切地问道。
陈庆玩味地说道:“离年关也就个把月了。过年嘛,肯定是杀猪的。”
“咱们没钱,可别人有钱啊!”
“养猪千日,也该榨点油水出来了。”
扶苏下意识觉得不妙:“先生,我等可不能行那盘剥商贾的行径。”
“诶,殿下此言差矣。”
陈庆摇了摇头,恨其不争地看向他。
整个大秦朝谁最有钱?
就嬴政他们爷俩最富!
凡是无主的山河池泽,全部归属皇家。
这尼玛的随便扒拉扒拉,那都是数之不尽的财富啊!
“先前巴蜀商会找到微臣,想要获取开采煤炭的权利。”
“冶炼钢铁、丹砂消耗的燃料不知凡几,他们买又不舍得买,就欲效仿本官……”
陈庆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哂笑道:“殿下如今统管天下工商事,完全可以把采煤权拿出来发卖嘛!”
“依微臣之计,哪怕卖它三两座矿,于总数不过九牛一毛而已,但所获钱财足够咱们办事了。”
“听闻边地有大商家名为乌氏倮,打着朝廷官商的名义在域外大获其利。”
“这分明是偷税漏税啊!”
“微臣早就谏言,出口权不能任由私人把持。”
“殿下,这都是你的权责范围之内。”
“稍微动动手脚,钱财不就滚滚而来?”
扶苏略显意动,可还是拿不定主意。
以他的秉性和处世之道,做这种事情总觉得有点拉不下脸来。
“殿下若是怕失了体面,便交由微臣。”
陈庆拍了拍胸脯:“这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