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在霍时寻的腿上安静地放着。
他的目光微微呆滞。
直到头上被霍宵不轻不重敲了下,霍时寻才回过神。
他仰着头看向站在身前的父亲,眼眶突然就红了,“爸……”
霍宵垂眸,温和地笑道:“怎么了?今天医院的事,把你吓到了?”
他拍了拍霍时寻的肩,“你才十五岁,年纪尚小,以后这些突发的事你还会遇到很多,你得习惯。”
霍时寻低着头掩饰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默默将日记本装进了背包里。
他原本以为,父亲的失眠和泱泱相关,那他找到知道泱泱是谁后,便能想些办法做些什么,让父亲释怀与泱泱有关的事。
但泱泱竟然是她!
偏偏是她!
霍时寻心绪无法平静,脑中早已成了一团糟的浆糊,又疼又杂乱。
这一晚,他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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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霍心瑜带着霍宵到度假村里散步,四处闲逛。
霍时寻整整一天都没出过房门,一直在房间里,三餐也都是直接送到房里。
霍心瑜逛完回去,见霍时寻沉默地拿着一本书。
她看了霍时寻半天。
霍时寻看了书半天。
但霍时寻一直眼神呆呆得,薄薄的书在他手上,只翻动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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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是霍时召的婚礼。
度假村的广场舞台上,乐队已开始演奏,浪漫温馨的音乐传到度假村的每个角落。
宾客们每走几步路,就有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向众人挥手指路。
婚礼主场地里,数道白色拱门下,是各色玫瑰花瓣铺就的红毯。
礼仪台上的背景,是今日的一对新人,两个同样气质卓绝的男人凝视着彼此,不惧世俗的爱意无需多言,眼神已向世人昭告一切。
度假村里处处喜气洋洋,处处欢庆。
仪式开始,盛装出席的宾客们在观礼区就座。
霍心瑜和霍宵坐在第一排的角落。
看着台上霍时召幸福而平和的神色,霍心瑜也为侄子衷心地祝福。
霍心瑜用胳膊轻轻戳了下霍宵,笑着道:“老四,连时召也结婚了,是不是该你了。”
“姐,要不你先结?”霍宵深邃的眸淡淡瞥去一眼,平静地调侃,“算了,也不行。你那后宫三千,霍宅太小,安置不下。”
“臭小子,想噎我的话是吧。”霍心瑜挑了挑眉,红唇笑得张扬:
“你老姐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结婚,我当天就把我那后宫三千全遣散了,就留一个跟我结婚,就当给你的贺礼。”
霍宵:“为什么是要给我贺礼你才结?结婚如果是个好事,你不应该也早结了。就像钻石掉地上,不用谁劝,人人都知道抢着捡。”
这一问,还真把霍心瑜问住了。
霍宵淡淡笑了声:“所以,你也觉得结婚不好,又催我做什么?”
“你跟我又不一样,”霍心瑜回过神,认真看着自己的弟弟,撇撇嘴道:
“至少我床上没缺过人,我又不孤独。”
“我心里也没缺过人,我也不孤独。”霍宵漫不经心道。
他说完,霍心瑜顿时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颤着声问:“老四,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没缺过人?你心里有谁?”
“自然是你和时寻,还能有谁?”霍宵目光疑惑地落过去。
霍心瑜咽了咽喉咙,捂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仪式结束,宾客们前往就餐区。
一对新人开始到宾客前轮流敬酒。
霍时召平日本就爱小酌,今日能与心上人在众人见证下在一起,更是高兴。
敬酒时也是诚意十足,一饮而尽。
等他带着自己的爱人到沈时搴与祝肴身前时,已带有几分醉意,笑着看向祝肴:“肴肴,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可要生气的。”
祝肴笑着瞧了眼身旁的沈时搴。
也许是因为前日晚上她已与霍宵见过一面,沈时搴似乎也不再对他们两人的碰面有多抵触。
只不过就座用餐时,避开了霍宵。
只有甜甜和霍家、沈家的长辈们坐在一起。
祝肴与大哥已在沈家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一对新人也足够了解,彼此之间也早如同一家人一般,当然了解他们对自己的看重和在意。
她知道自己该来的。
祝肴会心一笑,“大哥,我来就是为了当面祝贺。新婚快乐,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这是必定!”霍时召扬唇开怀笑着道。
沈时搴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祝肴和霍时召,好看的唇角勾着慵懒惬意的笑,“大哥,你一过来就和肴肴寒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亲妹妹。”
“从小到大我和你说的话太多,烦都烦了,你哪有肴肴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