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这天一早天都没亮,成波就起来了,一个人拉了一车的草料去了塔桥,现在是牧区青黄不接的时候,羊儿需要人工加料。
娥子一个人回到爸妈家,太冷了,没带小珠子,那是一个麻烦,出个门大包小包,穿的吃的,又怕搞病了。
这次大弟弟回来结婚,娥子硬着头皮给爸妈花了一些钱,那可是她家成波一年的辛苦,她心里还是舍不得,可是成波说。就当他们养了你,你在汇报,这样也能缓解一下关系,免得以后后悔。
妹妹过两天就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娥子回来送送她。
娥子早早就到了家,小弟头一天就回来了,她进了院子,家里冷冷清清的,妈妈的推车在院子里,这是没去摆摊子啊!
她推门进到家里,厨房里有响动,
“爸,”娥子喊。
“姐,是我,”秦好从厨房出来,
娥子惊奇,“怎么你在做饭?爸妈呢?”
“妈妈住院了,爸爸和小哥在医院,”秦好手里握着刀,“我在切菜,”
“住院了?怎么没听你们说?”娥子放下包,进了厨房,“厉害吗?”
“血压高了,输液体呢!哼,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逞能,”秦好撅着嘴,气呼呼的说。
“逞什么能?”娥子接过妹妹手里的菜刀,一边低头切土豆丝,一边问。
“这次大哥他们走,给他们拿了不少的钱,那钱咋来的?一个是问你婆婆要的彩礼,还有就是这两年摆摊子挣了点钱,一下都给他们了,就想要去摆摊了,好挣回来,着急上火就头疼,昨天去医院检查,说是血压高了!”
“我都说了,深圳那里消费起来,她给的钱还不是打水漂,可她说那是她孙子她愿意,都还没生呢!还孙子,哼,把自己折腾死了,哪有孙子来管你。”
娥子看眼妹妹,又低头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清水盆里。秦好站在一边脸色气愤。
娥子笑了笑,她懒得管妈妈所谓孙子,“你说话注意点,别那么尖酸,以后居家过日子,这样子很讨厌,虽说你是心疼人家,可是没人喜欢这样说话的人。”
秦好没吱声。
“要把饭菜送到医院吗?”娥子问。
“不用,输了液体就回来。她还想下午去出摊呢!有病啊!”
娥子听着妹妹说话,笑起来,“呵呵,这不就是病了吗!”
娥子把饭菜做好,今天是十五,还是要有个过节的样子,爸爸准备了一些菜。
爸妈回来的时候,姐妹俩也不说牢骚话了,
娥子看妈妈有些疲惫的样子,说道:“妈,你都退休了,到底身体一天一天的老去,不要那么辛苦了,弟弟们都大了,他们得自己奔自己的生活,哪里能都靠你?”
“那能怎么办?我们再不管,那还有谁能帮他们?我们又不当官,你爸没出息,儿女就辛苦,要是你爸有本事,你弟弟他们何至于到外面讨生活?”向春水声音还是很大,还有些伤感,可怎么听又都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不像刚去输了水的病人。
娥子心中无力,这又是在埋怨自己了,她就知道自己如何做,在妈妈眼里都不值当。
“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前途都是自己奔出来的,有多少人家父母当官?就算父母当官,自己没本事还不是白搭?你们的老骨头经得起几下子折腾?”
向春水瞪一眼小女儿,刚想呵斥,秦树青在一边说,“尽说些没用的,都要让别人帮忙。那还活着干嘛?不如死了。”
向春水感觉自己又要血压高了,给大儿子钱,这秦树青就不高兴,说什么卖了女儿来讨好儿子媳妇,向春水心里一下窜出火来,自己的儿子,他到底什么心态?这是讨好吗?自己也没能力帮他们在深圳安家,这起码得儿媳来了,又怀孕了,不得出点血?他还一边说怪话。
他一说卖女儿,向春水就窝火,她看一眼正在摆菜的大女儿,她是自己过好了,也在帮着他们,可是杯水车薪啊!大儿子的房子,在深圳,如何能买得起?
她觉得自己很扭曲,又觉得女儿很好,又觉得一切根源都是女儿没听她的,不然自己用得着这么辛苦?
娥子不想参与这样敏感的话题,她每次都觉得跟自己家人沟通很成问题,在外面自己可以洋洋洒洒的说,人家还觉得很有道理,一回到家里,她就出不了口,妈妈的目光、语言里总有一根针对着自己刺过来。
“爸,妈,吃饭吧!今天十五,团圆节,姐姐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正江喊着。
秦树青一屁股坐下,他不想理老婆,看看说什么话?当官了、帮忙了,还要怎么帮?
“上了大学,还要家里帮忙,说明就是没出息,人家没上大学的怎么办?娥子让你帮什么了?就是成波爸妈也没帮成波搞什么,人家是自己奔出来的,”秦树青一坐下就大声说。
“我说成波了吗?你拿他比什么?”向春水被正江按下,怼着丈夫。
秦树青也不看老婆,对着正江,“以后要靠自己,你妈身体不好,摊子不摆了,你以后别给她进货了,”
向春水眼里包着一汪水,“跟正江有什么关系?你说他干嘛?你想让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