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方从娥子那出来,心中有股闷气出不来,他昨天听人说王晓离婚了,娥子和英子竟然都没告诉自己,他们怕什么?难不成自己还会去骚扰王晓吗?
说好听话自己是为了提升自己,去上大学,其实不就是想要让自己有改观,让王晓高看自己嘛,可是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王晓结婚不告诉自己,娥子还算是有心给自己讲了,可是那样的永远离别的痛苦,他倒是情愿娥子别告诉自己,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即使娥子不告诉他,自己有一天知道了,会不会更伤心啊!
这么多年,自己也想重新找一个爱的女人,可是真难啊!过去打拼的时候没想过找女人,再说那样的状况根本也没人愿意跟她一起吃苦,现在有点钱了,奔着来的又都是看中钱的。
他心中放弃王晓了,没想到她竟然过的那么不好,当他知道那个外科医生竟然不珍惜王晓,害的她不停的流产,把身体搞垮了不说,还离婚了,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了,还离婚了,今后的人生该怎么过?
昨天他很气愤,想找娥子英子发发火,可是今天看见娥子,他又没勇气发火了,这两个女人的嘴,他也得罪不起啊!
他沿着林荫道往车间走,厂里比以前好很多了,李厂长说可以沿着林荫道跑步,如今真的是树木茂盛,阴凉一片,他抬头看多年没看到的树,树梢早已高耸入云,有些地方还摆放着花已经凋零了的花盆。
一晃眼,工厂都有十年了,这十年中,人来人往,物是人非,社会在改变,不回到厂里,他都要忘了自己曾经在这里还怀揣梦想,他们几个,也看不出来谁混的好,又混的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周伟在部队里混的风生水起,他军事院校毕业后去了基层,去了西藏,他说要去锻炼,一去就是五年没回来,虽然回到了成都,可他还是个单身狗,跟自己一样。程东方有时候瞎琢磨那家伙会不会也是忘不了初恋呢!
人啊!什么叫好什么又叫不好?他看啊现在过的最好的、混的最如意的就是成波,就算英子也算好,儿子都上小学二年级了!
徐卫东都从媳妇熬成了婆,现在成了厂里的车间主任,就是人家千娇百宠的闺女都上幼儿园了,这到底谁算好,真不能细想。
他晃悠着慢慢走,也没多想看到徐卫东,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车间干活,自己忽然去找他会不会影响他工作,刚才完全是不想在娥子那待了,有个外人在那说话一点不方便,何况他还觉得身后那女人也在仔细“偷听”,让他觉得怪怪的。
到处标着“工作重地 谢绝参观”“工作重地 安全第一”,把他郁闷的,找了个沟坎坐下,还挺凉快的。
他也听人说了曹厂长这次算玩完了,被个女人毁了一辈子,真不值得。
远远他看见肖大姐正在拉管子,普通人的日子大概就像肖大姐吧!没有更多的奢望就没有无端的灾难,平平安安一生。
他甩掉手里的烟,往肖大姐方向那走去。
最近车间很忙,要堵住职工的口是不容易的,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悠悠众口哪里能堵住?
徐卫东知道自己是没那堵口的本事,只能监督着大家好好干活,不能因为领导们的个人问题影响厂里的生产任务与产品质量。
“主任,你天天都待在这里不热吗?”几个男职工推着满满一车谷米过来,旁边一个推手喊着。洗晒工作开始了,马上进入冬季酿造,也是关键时刻。
“你不守着,我们也会干活的,”另一个推手也喊着。
“干你们的活,话多的,”这里大部分都是男人,穿的很少,有些人都光着膀子,还别说,找肌肉男可以到这里来。
“哈哈,我们厂长这会儿可能被吓得阳痿了,起不来喽!”正在从推车上卸谷米的一个喊到。
“哈哈哈,”就听一片哄笑声。
徐卫东很无语,他看一眼那发达肌肉男,现在的人胆子越来越大,谁来救救他。
徐卫东才当车间主任一年,还是郝书记力挺自己,才被提起来,不然自己也是这一群中的一员,每天都在抱怨然后每天还得老老实实埋头苦干。
他走到硕大窗户边,天气还热,窗户还没有关,这会儿还有些风吹进来,他懒得听职工们对领导的冷嘲热讽,他心里也对厂长是有意见的,好好的厂,上梁不正下梁歪,弄的车间里都是形形色色的黄色故事,不是这人是谁的情人就是那个人又找了一个小蜜,简直是乌七八糟乌烟瘴气。
刚进厂的时候,大家一门心思建设厂,老厂长虽然也会做表面功夫,可毕竟厂里大部分人是凭本事的,走后门的谁也堵不住,老厂长也堵不住,但是到底老厂长还是让很多年轻人踊跃参与厂里建设,愿意上进,大家通过考试来竞争上岗,不像现在,乱糟糟的。
他直愣愣的看着窗外,自己能干什么?过去也有抱负,也想好好干,可终究自己也就是个干活的,如今做个车间主任,可也是干活的,每天在车间跟大家一起出大力,只是没了权利像大家那样可以随心所欲的胡说海说。
忽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宽阔,正在远处拉着管子给林带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