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子基本一夜没睡,英子睡着了,她担心那两个酒鬼,又去看了他们,还好现在宿舍都不烧炉子,虽说晚上锅炉房没那么用力烧,可宿舍还算暖和。
两个人床头的水都喝完了,她又给他们续上水,房间里也没那么大的味了。
到了快天亮娥子才迷糊着,可能是惦记着要回家,厂车来的时候她惊醒了,她一咕噜穿上衣服跑下楼给师傅说了下等等他们,赶紧又去叫成波起床。
她像个轱辘转着,头昏脑涨,可是已经跟尹翠玲换了班,她心中恼火,都是这个程东方霍霍的,耽误时间不说,还害得自己一夜没睡,此刻头重脚轻的。
成波被娥子叫起来,程东方还在鼾声大作,成波这下是彻底的醒了,不停地给娥子赔着不是。
“你快点吧!我给师傅都说了等一下,你赶紧去洗漱。动作快点,你看看你,眼睛都是迷糊的,”她一边往楼上回自己宿舍,一边大声对成波说着。
也是娥子不爱打扮,就洗个脸擦了点润肤膏,把头发又高高束起,昨晚洗的裙子还是潮的,她翻出一条牛仔裤,不穿裙子了,太麻烦。
等她背着包下楼,成波正等着她,两人饿着肚子上了厂车。
“你眼睛都是红的,你没休息好?”娥子扭脸看一旁的成波,还好意思问。
她没好气的小声嘟囔:“还没休息好?我都一夜没睡,都是你的功劳,把自己喝的烂醉,还带着个程东方,你没觉得自己一身怪味吗?”娥子靠近他闻着他的胳膊,“自己闻闻。”
成波抬起胳膊闻了闻,是有股淡淡的酒精味。
“还说陪我回家,脏乎乎的,怎么回去?整的我衣服上都是你们吐的味道。”
成波真是不好意思了,昨天陪着程东方耽误回家,这一身的怪味,今天下车肯定不能去娥子家。娥子撅着个嘴,“都能吊酒瓶了,”他用手捏了捏娥子的嘴。
他想亏了昨天王晓婚礼前自己去买好了礼物,不然更误事。
“等会到咱们房子里去拿礼物,前天我都烧上火了,应该没灭,我在那洗个头,”
“洗什么头?感冒了,回家去洗,换身衣服。你家有干净的衣服吧?”
“有是有,就是没这身行头好,我第一次去老丈人家不得穿好点?”成波低笑道。
娥子看看自己的一身衣服,心中恼火,“看看嘛,我只能这样了,那身裙子都让你给我搞脏了,昨晚洗了没干。”
成波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紧紧攥着,“行,我陪你,这样咱俩才般配。”
因为在厂车上,都是同事,他不想跟成波纠缠不休。
计划改变,“那你上班咋办?”娥子问成波。
“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
两人终于坐上了回家的车。
娥子上车没一会就靠着成波的胳膊睡着了,她实在是睁不开眼睛。
成波望着窗,玻璃上一层的冰花,窗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景色,他用嘴在窗璃上哈着气,用一只手擦拭,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了,这样的寒九天气乌鸦都不知道藏哪里去了,那些喜欢叽喳的雀儿们站成一排的立在电线上,大雪早已掩埋了周边的旷野,零星的梧桐树孤零零的互相瞭望。
窗外飘起雪花,因为是最早的一班车,车上没有几个乘客,大概司机怕路滑,车开得很慢。
成波决定一会儿下车就去娥子家,免得娥子妈妈要是不愿意的话,娥子跟她妈吵起来,他想两个人面对总比一个人强。
他已经在心里无数次给自己打气了。自己除了没有强大的背景,其他的都可以靠他们一起努力得来。想到自己的工作,就想到上级领导对自己的谈话。
马所长的调令正式下来了,目前上级领导还安排谁来顶替马所长的所长之职。领导的意思让他先担当起所长的工作,这一年,马所长很少到所里来,都是电话指导工作,自己也算是做着所长的工作。
他想,即使派来新的所长,自己也算是副所长,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副所长吧?他看着睡得正熟的娥子,一张脸裹在自己给她买的银灰色小格子大围巾里,恬静迷人,长睫毛舒展着贴在眼睛上。
人生很长,谁又能知道自己的路到底在哪里会腾飞?
娥子的小说发表了,诗歌得奖了,又写了报告文学,即使那篇报告文学不是约稿给报刊杂志写的的产物,可毕竟也是出版社的刊物。如今她的散文写的也是越来越出色,竟然都有内地杂志看中她,连续几期都用她的作品 。
娥子妈妈竟然不喜欢这样的女儿,他就纳闷。他想不管别人如何,他得当个宝来爱护。
快中午的时候车到了,两个人下车,成波给娥子讲了自己的打算,娥子犹豫一会答应了,她也不知道爸妈会如何,她想反正要过关,那就早早挨一刀吧!“你怕吗?”娥子问。
“怕呀,可没办法呀,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我干脆大刀阔斧地迎上去。”
娥子笑起来。
向春水呆呆的看着成波和娥子一起站在她和秦树青的面前,“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她谁都不同意,原来早就找好了,”她对着秦树青咆哮起来。
秦树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