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子从家回来后,一半心情很高兴,一半很郁闷,高兴的是去看成波妈妈,成波妈妈没有讨厌自己。郁闷的是自己妈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了,她去英子家住了一晚,送走王晓,她都不敢让王晓在自己住,很怕妈妈说些让王晓尴尬的话题。可就这样,那天晚上,她在家说什么家就是旅馆想回就回,也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一个个的都不待见她,娥子不敢吭气更不敢问,她真的很怕回家,每次回来妈妈都不高兴,可她看妈妈跟弟弟妹妹不像生气呀?
她也懒得再去探究了,妹妹也大了,一个初中生似乎有了自己的见解。那晚,樱子喊着娥子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平时她都把自己屋子的门锁上,不许任何人进去,娥子想也就是她敢这样,自己可没这胆量。
“姐,你在写小说?”娥子没有瞒着妹妹,她到自己那去看见自己的函授班资料。
娥子看着她,没说话,“姐,你就写写身边的故事,比如爸妈对你不好的事。”娥子盯着妹妹,“姐,我反正长大了也要出去,我不喜欢这个家。
“你怎么这样想?你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吗?再说爸妈多疼你。”娥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初中生说这些敏感的话题。
“我一定要上大学,绝不听他们的,”樱子说。
“那你就好好学习,你考上了,爸妈会让你去上的,”娥子心酸道。
“姐,反正我不喜欢妈妈,太势利眼了。”
哈哈哈,她知道什么叫势利吗?娥子无语,但她没在樱子面前说妈妈不好,在她眼里爸妈对弟弟妹妹非常好。
“你懂什么势利眼?你不是在学画画吗?不会要放弃吧?”娥子问。
“妈妈说没前途,”
“啥?那啥有前途?”娥子惊问。樱子没回答。“那你怎么想?”娥子又问。
樱子落泪,把娥子吓坏了。
娥子走过去,坐在她的书桌一边,那曾经是自己的,“你要放弃?”
“姐,你觉得画画有出息吗?”
娥子酝酿着,“我觉得吧,嗯,凡事坚持下去就会有意义,你现在虽然小,可你有想法,喜欢画画,我觉得吧,你应该坚持画下去啊!”
“妈妈不让你画?”
“让,”
“那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娥子问。
“就是,她老说没出息的话,”
“她说她的,又没说不让你学画,你愁什么?”
娥子猜想妹妹可能是不喜欢妈妈的态度。
娥子坐在办公室里,现在天气转凉了,金秋灿烂,厂里就跟外面的世界一样,丰收的喜悦,粮食一车一车的入库,厂里自己种的玉米也丰收了,这样就减少了造酒成本,职工们干得热火朝天。
暖气试运行了,办公室的暖气片咕嘟咕嘟响,他们说是在送水。他们宿舍公用浴室以后冬天也可以洗澡了。
娥子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尹翠玲到底也没来她的宿舍住,她每天回家,中午不回家可以住小姨的办公室,反正她小姨都不说什么,娥子才不说呢!她还暗自高兴,不来才好。以后英子来了就她俩还自由。
尹翠玲没有娥子她们那个时候的学习态度,娥子也不想管,她想自己多操心吧!
厂长开会说了,厂里要搞一个产品展列厅,已经在三楼腾空了一间办公室,娥子心里很高兴,这是自己建议的。
这天中午娥子下班了,她穿上大衣,又到冬天了,虽然没下雪,可是冷啊!她往厂门口走去,自己订的杂志应该到了,她手里抱着一沓刚去办公楼拿的报纸,都是州上当地的一些宣传报纸,娥子作为酒厂的通讯员也会写一些稿件投上去,用以宣传酒厂的大情小事,好人好事,领导工作等等。偶尔也会选用。
她来到大门口的收发室,看大门的师傅跟几个厂里的人在门口聊天,这么冷还在外面聊天,娥子心说真是佩服他们不怕冷。她推开门进去,翻着今天送来的杂志书信之类的。竟然有成波的信,娥子笑了。
成波自从上次自己看见那个广播员的事后,来信就频繁了,有一本厚厚的大牛皮信封写着她的名字,她也抱进怀里,出门对着几个聊天的笑了一下。
她回到宿舍,房间暖呼呼的,她把自己的床铺挪到了后面,又撤掉了一张床,又没了火墙炉子,这样房间就变大了,她把自己用的那张桌子搬到以前床的位置当做自己的书桌,这样进门就宽敞了。成波把他们局里淘汰的一个书柜给搬来,放在角落,挺像那么回事,娥子的宿舍有了书香味,她越发觉得这是自己的家。
娥子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她先撕开成波的信,入冬他更忙了,只是不到外面跑片儿,年底工作开始了,税收工作更不好做。收到“心”这是蛾子最高兴的。
她又撕开那个大牛皮信封,里面应该是本书,三本《小说月刊》,嗯?还有一封手写的信,说自己写的小说《回响》发表了。娥子的眼角粲然,她赶紧找到目录,真的啊!她把刊物按在胸口,好像心跳加速的声音都从刊物转到了她的手心,她又翻开看到自己的名字,“秦秋”,没错就是自己的名字。
这是娥子自从上了函授班之后第一次投稿的小说,竟然就发表了,这就是说自己通过函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