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的时候,娥子终于等来了高冬梅,初为人母的高冬梅有了另一种美,娥子觉得高冬梅好像是升华了,这就应该是人们说的少妇之美吧?她的婆婆带着小孩一起来的,说是每天回去也不可能,单位给她腾了一间宿舍,高冬梅说说五个月能断奶,娥子跑去看,那么小的娃娃已经跟月子里不一样了,她不敢抱,高冬梅的婆婆说小孩子见风长。
娥子猜想也住不了多久,万一小孩哭呢?宿舍都挨着的,但是她没问。
娥子高兴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把自己给成波打的大毛衣还有长围巾装到包里,这是她这半年多的成果了。自己写的小说自从寄出去也没回音,她就先搁置了,买了毛线回来跟同事们学习打花样编针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呀,她都佩服自己,成波有一米八的个头,可把她累坏了。英子总笑她太敬业,都立秋了,眼看着就要穿了,能不敬业吗?娥子心说。
娥子穿着成波买的那条黑色的长筒裙,把一件粉色衬衣束进裙子的腰里,马尾依然高高的扎起来,看起来干净利落。她没有写信告诉成波,成波下到基层税务所上班了,跟娥子一样住在单位里。只是他们税务所有辆摩托车交给他使用,他回周上方便些,满心喜悦的娥子想给成波惊喜。
到了州上,娥子又坐班车摇摇晃晃的走了一个小时,到了成波工作的镇子,这是一个就要到了山边的镇子,娥子下车看见不少的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在街上,她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每次看见心中都会紧张。
她提着包,街边一个开着门,冷冷清清的餐馆,她走进去看见一个大胡子的民族人站在厅里,于是问:“师傅,师傅,请问塔苏桥务所在哪里?”那个人盯着她,不回答,娥子心里紧张起来,她又问了一句,那人倒是说话了,声音很大,可是娥子听不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有些害怕了,后悔没有告诉成波,不然成波会来接她的。
那人指着外面嘴里大声嘟嘟囔囔,她吓得赶紧退出来。又来到街上,正午的太阳照在几棵大树上,那树下有几个人也在用他们的语言嘀嘀咕咕的说话。娥子茫然的四顾着,不知道该去问谁,忽然她看见前方有个肩挎着小包的年轻女人从一个巷子里走出来,穿着汉服裙子,她跑几步撵上去,“哎哎,同志,请问下,塔桥税务所在哪里?”
“税务所?”她看了眼娥子,“在那里,”她用手指着刚才她出来的巷子,那里看起来很乱很脏的样子,有几个男男女女蹲在墙边的阴凉地聊天。
娥子想税务所怎么着也是办公的地方,这怎么像似人家居住的院子呢?她惊诧。
那女人脸色有些黑,却不难看,是一个民族女孩,娥子看不出她的岁数,应该是在政府工作的,说的汉话很流利。
“就从那进去,就在里面,你找谁?”女人问道。
“我找成波,新来的。”
“哦哦,新来的,我知道,是个大学生,个子挺高的,就在里面,你进去就看到了,没一百米就到了。”
娥子听她说大学生还个头高,想着不会骗她了,她谢了那女人。女人奇怪的眼神看着娥子,娥子没在意,她壮着胆子,经过那几个在聊天的人的时候,她很紧张,那几个人也望向她。
进了那个看起来就是一个居住人家的巷子里,硬硬的土路,干打垒的围墙,果真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小院落,大门一边的墙上挂着个长木牌子,上面写着“塔桥税务所”,娥子想就是这里了,她走进去,这里就是成波工作的地方啊!
刚进院门,“你找谁?”有个说着不怎么流利汉语的年轻男人问着。
“我找成波,他在吗?”
“成波?他-好像--出去了,”他看了一圈院子,“摩托车--不在,出去了。”他费劲的说着汉话。
“那他住哪?”娥子也望了一圈院子,正面是砖房,应该是办公室,砖房两边是土坯房。
“你就在院里等他吧,”那人说了一句流利的话。然后进了砖房里。
娥子看着院子,也没可以坐的地方,她来到有阳光阴影的那一面土坯房,她后悔穿着裙子,太不方便了,这会儿想席地坐一下都不敢。
那阴影位置在不断的变换位置,娥子等的焦躁起来,心中也害怕了。院子里也没人再进来,那个男人进去也没出来。娥子这会儿口干舌燥,汗水也出来了,两条腿都酸了,她不停的换着腿休息。
她鼓足勇气走进砖房里,正厅里有几张办公的桌子,没人在办公室,一张桌子上散乱地摆着一沓报表,她又敲了敲套间的门,这时另一面的套间门开了,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出来,娥子望去,这男人浓眉大眼,要是在街上,娥子是不敢跟他说话的,她对民族人很怵,“哦,对了,你是--成波--的--什么人?”他还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说着。
娥子赶紧说:“我是他对象,今天来看他。”
那人笑了,“哦,对象呀,”他又犹疑了一下,转身进了房间,娥子正纳闷,他又出来,手里提着茶壶,少数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