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兰也道:“就是在那边亭子里,是我们玩闹时不小心,把王妃的衣袖弄脏的,这位张管事带王妃去换衣,我们才离开那个亭子。”
张管事脸色惨白,看着沐清瑜的目光含怨带恨,语气又恨又悲:“王妃,原来是王妃!小妇人身份卑贱,可也不是你们随意拿来玩笑的工具……”
之前那个傲骨文士,本来只是低啐一句:“藏污纳垢!”便不再说话,此时却正义感爆棚地道:“这件事要一查到底,若有人恶意害人,绝不能姑息!人人皆有尊严,谁也不是工具!”
有人认出那个文士是今科传胪,二十三岁,名叫卢有光。
一甲只有三人,状元榜眼探花,殿试第四名,二甲第一人,便是传胪!
进了翰林院,七品编修,也算是年轻有为。
沐清瑜悠然,道:“的确应该一查到底,倾云楼不查,做为主事方的江家公子和江小姐,应该也会查,自会还原事情的真相!我甚是期待真相揭晓!”
她神色坦然,没有半点闪躲,反倒是张管事听了这句,嘴唇发白。
那孔霖眼珠子乱转,这会儿也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了,他连滚带爬地滚到后面穿好衣服,再出来时就已经底气十足,很是嫌弃地对着张管事啐了一口,想到他竟跟这个老女人滚在一起,心中更是嫌弃不已。
张管事被他这一呸几乎气晕过去,她又不是自愿的,再说,这臭男人獐头鼠目的,竟然还好意思嫌弃她?
孔霖已经冲着江冕去了:“江公子,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是这个女人,一定是她见我英俊潇洒,年轻力壮,所以对我使了手段,不然,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呀!”
张管事气得骂道:“你含血喷人,我带着梁王妃换衣,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焉知不是你与别人合谋害我?”
那个别人指意清楚,分明是说沐清瑜。
沐清瑜轻嗤一声,并不争辩。
她坦然的神色,清澈的眼神,分明是不屑于争辩!
江欣彤暗中点头,被人凭白泼了污水,这时候争辩没有意义,如果是她,她也不会争辩。因为会有人来处理这件事,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里面张管事与孔霖正极力撇清自己,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位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
江冕迎过去,道:“苏老板!”
那中年文士名叫苏西鲷,正是倾云楼的大老板。
此人名动京城,因为他极为富有,在京城有很多产业,是京城商会的会长,这京城商会,便是一帮富商自发形成的组织,虽然不是官办,可是在京城的地位也举足轻重。
据说,把这商会的所有会员聚集在一起,只要他们罢市三日,京城的一应经济就得瘫痪,京城就会大乱。
这苏西鲷却不像一般的商人那般脑满肠肥,相反,他长相儒雅,气度清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位饱读诗书的学士。
但是,谁也不会因为他这文质彬彬的样子,就轻看他。
曾经也有人轻看,不过现在,那人已经倾家荡产,穷困潦倒地回乡种地去了。
苏西鲷拱手为礼,道:“江公子,听见此间出事,本人亲自前来处理!”
竟然是倾云楼的老板亲自来了,这阵仗可就大了。
这苏老板也是个爽利人,说处理就处理,当下带着人走进屋中,就开始询问经过。
屋子里经过了清场,当事人张管事,孔霖自然在,孔霖原本是想跑的,不过这时候他已经跑不掉了。除此之外,还有楚昕元,江冕,另有出言发声的卢有光,秦旭然,沐蔓琪。
沐清瑜被指认,当然也在。还有曾当证人的杨白姜,赵玉兰。
还有几个,是倾云楼的人,穿着一色的衣服,站在苏云鲷身后。
江冕原本是想把妹妹打发走的,这般污浊的事,妹妹还是不要听的好。不过,因着江欣彤是主办者之一,一会儿有些事还得向她询问,所以她也没走。
好在孔霖和张管事衣服已经穿好,窗子也打开了,屋内的浊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而且屋子够宽畅,虽然这么多人在这外间或坐或站,却也不显拥挤。至于里间,一则看那散乱的衣服,还有地上的狼藉,很显然是两人最初的战场,所以谁也没去。
那些看热闹的男女们,都被隔在屋子外,谁都不许进,但是谁也没有走!
这样的大热闹,当然是要看的。
江家兄妹请的客人众多,此时在这里的足有多半人,
江冕把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包括桌面上的有问题的熏香,还有他们来时屋里的异样。
苏西鲷招招手,指指张管事。
张管事之前一副精明锐利的样子,哪怕被众人撞见,凉水浇醒后,只有片刻的失神,后面也很快平静下来,显然她见过世面,善于权衡,是个有心计的人。
但此时在苏西鲷面前,她却低着头,眼神又敬又畏,把之前的说辞说了一遍。
苏西鲷没有说什么,又指指孔霖,示意他说。
孔霖目光在苏西鲷身上转了转,有些不满,他是官宦之后,那苏老板就算是倾云楼的老板,也只是个白身,有什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