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音睡到半夜时听见外面房门有动静,立马警觉睁开眼。同时,侧门传来银蕊的声音。
“李婆婆,什么事情?”
“银蕊姑娘,打扰您休息了。今日来的那个公子,他突然高烧不止,老奴怕出事情特地来禀报姑娘。”
她话落,赵音已经打开房门走出来询问:“他人在哪里?”
“在外院的厢房里,老奴带您去。”
银蕊有些诧异小姐的态度,见她穿着单薄,转身回屋拿了件斗篷追上去。
庄子上有不少空房间,沈兰舟睡在靠墙角的厢房内,毕竟是个外男,被有心人瞧见了对赵音名声不好。
这还是赵音第一次来庄子上,他们都不知道她已经嫁进了周王府,还以为她仍旧待字闺中。
沈兰舟衣裳整齐,头发束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连睡觉也不脱衣服,说明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心。
赵音走近了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猜测对方应当是受了伤。“李婆婆,你去煮点热水,再拿点纱布和消炎药来。”
“银蕊,你守在外面,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银蕊有些迟疑,“小姐,你是不是认识这位公子?”否则以小姐的性子,根本不会如此关心一个陌生人。
赵音嗯了声,“以前我在爹爹书房见过他一次。”
银蕊明白了,是老爷朝中的同僚,心稍微放下了些许。
很快,李婆婆将热水和疗伤药送了过来。银蕊接过道:“李婆婆,这里我来就好,您早点回去歇着。这位公子的事情你切记不要在外面乱说。”
李婆婆连忙点头,“老奴晓得。”此时,她也明白了那位公子的来历可能不一般。
赵音手刚触及到被子便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往前拽,睫毛狠狠颤抖了几下强忍着没有惊叫。
两人距离格外近,仅有一拳之隔。赵音感受到对方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好似每个毛孔都在拼命张开。
沈兰舟漆黑的眸子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哑着嗓音道:“你要做什么?”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赵音咬了下唇,“妾身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属于女人身上特有的淡香萦绕在鼻尖,沈兰舟毫不留情拒绝。“不用。”
赵音眼眸微闪,身子一软,压在了他上面。
沈兰舟眼前一黑,几欲要昏过去。
赵音连忙用手撑着要起身,却再一次压在了他的伤口上。沈兰舟额角青筋直跳,死死咬着牙。
房间内的血腥味再次加重。
赵音面带歉意,“公子,你没事吧?”
沈兰舟对上那双无辜的眸子,张口却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音站在床前搅着手指头,手足无措。“既然公子不愿意那妾身走了。”
她朝着门口走去,心中默默数着,七、八、九……
“站住。”低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赵音眼眸微亮,脚步顿住。
“麻烦姑娘帮在下处理一下伤口。”
沈兰舟说完,脸颊微烫,对上一双带着温软笑意的眸子时更觉不对劲,默默将头瞥向旁边。
他身上带着重要信件,倘若任由伤势加重,恐怕明日无法赶回京城。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不得已。
赵音坐在床边,察觉到他的身体骤然僵硬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掀开被子时才发现对方腰腹处一片血红,连被子都沾染了血。
她抿了抿唇,动作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腰带将衣裳掀开。
一道三寸长,深可见骨的刀伤赫然暴露在眼前。赵音倒吸口气,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这么恐怖的伤口,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偏偏沈兰舟早上还跟没事人一样跟他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得住。
真是个狠人。
赵音手脚非常仔细,动作迅速用清水将伤口周围的血污清洗干净。随后拿起李婆婆找来的药粉洒上去。
庄子上的药肯定是最普通的止血药材,她从系统空间拿了颗顺产丹出来,里面含有止血和麻醉的药。
“庄子上条件简陋,药粉对于您的伤势兴许没什么作用。公子若是信得过我,可以将这颗药服下。”
沈兰舟瞥了她一眼,费力抬起手接过赵音手中的丹药丢进口中。
赵音还以为他会犹豫,没想到片刻思考都不曾。她低头,细致帮他在腰腹间伤口处缠绕上绷带。
“公子便这般信任我?”
沈兰舟闭着眼睛,刻意不去感受女人柔软的手在腰腹间游走。“你要是想害我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赵音不知道沈兰舟有没有认出自己,记忆中,原身与沈兰舟并无任何交集。所以,他应当是不认识自己的。
“那你呢?可知我是谁?”
赵音觉得有意思,她刚刚还在想这个问题。
她轻轻摇头,“公子是谁又有什么要紧,相逢即是缘。”
沈兰舟神色微暗,倘若今天躺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她也会这般好心吗?
只是这样想着,心中隐隐有股说不出的怒气。
“姑娘对人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