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只是看见魏宝珮走了神而已,没认真听崔氏方才说什么。
可崔氏不知。
只当是她方才所提之事姜莞有所不满,或是不想应承,才会又问了一遍。
一时弄得她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裴清沅坐在旁边儿,把崔氏的窘迫看在眼里,笑着拉了姜莞一把,替她解围:“崔夫人方才问,等到这次咱们启程回京,看能不能把宝令一并带上。
早前魏家舅母不是一直说想接宝令到盛京小住,但一直都有事儿给耽搁了没去成嘛。
会稽这边乱糟糟的,就算是赈了灾,也解决了舞弊案,但总怕还是不太平。
正好咱们到时候也要动身回京城去,又有女眷同行,若是方便的话,正好把宝令带上,叫她到枢密使府住一段时日。”
她话音落下,捏了捏姜莞指尖:“你想什么呢?又走了神不好好听人说话,这毛病怎么总也改不了呢。”
崔氏听了裴清沅这话才稍稍宽了心,略顿须臾就重新开了口:“元娘也总这样,你们年轻女孩儿有时爱胡思乱想,说着话思绪就飘远了,常有的事儿。
我年轻那会儿也这样。
为这个,从前也没少叫我阿娘说我。
可总也改不了。
等到年纪慢慢大了,也就好了。”
姜莞噙着淡淡的笑意没吭声。
魏宝令要进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是舅母的亲侄女儿,算枢密使府的表姑娘,跟着他们一起走似乎也没太大的问题。
毕竟有钦差卫队在,魏晏明夫妇两个再放心不过了。
且这一行之中还有她和表姐在,路上也有说话的伴儿,相互照应着,不至于叫她跟一众郎君们同行启程。
好像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偏偏——
姜莞抿了抿唇:“您跟舅母去信说过了吗?”
崔氏似乎早猜到她会这样问。
她话音才落下,崔氏就接过来回道:“也不瞒着你们说。从你们到会稽那天,我就给京里去了信,说等到这边的案子了结了,想叫元娘跟着钦差卫队一道回京。
但那时候还不知道王妃和清沅也一道来的,想着王爷他们都是郎君,恐怕有不方便之处,所以写信到顾家去,也是想问问你舅母,看看这样合适不合适。
或是叫她跟蜀王殿下和小姜将军说一说,看有什么法子,把元娘带去京中。
这不前儿京城里才有了回信送过来。
你舅母是答应了的,也说可巧呢,王妃和清沅都在,路上也有个伴儿,能相互照应着,免去许多尴尬之处。”
那就没什么了。
舅母答应了,那大概是也有心在京里给魏宝令寻一门不错的亲事。
但姜莞觉得这事儿有些难。
表姐在京里待了那么久,早前还没有赵然什么事儿的时候,韩沛昭说要退婚,姑母也犯愁过一阵子。
是确实没有年纪相仿又品行端方的合适人选了。
要么是早定了亲的,要么是家室人品不济的。
门当户对又出挑的郎君,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如今表姐是大概其有了着落,这又来一个魏宝令。
但那都不是姜莞要考虑的事儿了。
她眉眼弯弯应下来:“舅母都发话了,自然把宝令表姐一起带上的,我也想着过些日子都料理干净,要动身回京,只怕我要舍不得宝令表姐。
这正好了,一路回京都在一处,等到了京城,她住在舅舅家中,我们要见面儿也方便。”
然后转过头去就拉魏宝令的手:“等回了京城,我介绍宁宁给你认识!上次跟你说过的。
她性子最讨喜,你们一定合得来。”
魏宝令笑的含蓄:“这还没有要走呢,王妃都想好了回了京城怎么玩了。”
不过按照眼下算来,回京只怕真要到四五月里。
可惜那个时候表姐或许就回河东去了。
就算不是长久的回去,姑母也要带着她回去一趟,总要到裴家去登门提亲。
亲事说定后,她也不好再搬到京城来小住。
最理想的状态,也无非小姑母陪着表姐搬回京城,暂且住在国公府上,若是今年之内能够完婚,小姑母再返回河东去。
那倒还有得一处玩。
只是一来一去又要耽搁上几个月。
怕得到九月里。
“我瞧王妃这样才好呢,也活泼些,不像你,整日总老气横秋的,没个年轻女孩儿样。”
“那跟着我最对不过了!”
姜莞笑着说,又拉了裴清沅一把:“表姐刚到盛京时候,也是那个样子的,最是个端方典范,姑母和舅母她们总是说,叫我跟表姐学一学端庄持重四个字,也免得将来出了门,公婆小姑子都要笑话我。
可您瞧,表姐如今也活泼了不少吧?
所以宝令表姐跟我一块儿玩上几个月,您只别埋怨我带坏了宝令表姐才好呢。”
裴清沅掩唇笑着轻推了她一把,跟着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你也晓得是你带坏了我,还说嘴呢。”
一屋子的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只是裴清沅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