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宝儿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就要几件衣服充充门面,怎么就将这匹狼给招进来了。
“我在你这留宿,没意见吧?”褚星辰将包裹放下,说的理直气壮,不细看还真看不出那眼里藏着的紧张与忐忑。
“反正都是你家,随意!”辛宝儿撇撇嘴,家当都搬过来了,才想起来问,会不会太晚了?这司马昭之心还真是路人皆知!
辛宝儿从来到这儿,就没想过抗拒这人的亲近,她还是很重承诺的,当初说好的,救自己出来的条件就是给他当妾,虽然救她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但不能说人家没有为这件事筹谋,没有费脑子,没有花时间,没有承担风险。
既然人家该做的都做了,结果也是好的,那自己就得记着这份恩情,更何况这男人长得好,身材好,性格温柔,对自己更是没得说,怎么想都不亏,
“就是这避孕得问题有点麻烦!”辛宝儿一边整理着褚星辰的物品,一边想着,不知不觉竟然嘟囔出了声音。
“什么?”褚星辰问。
“没什么?”辛宝儿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问道:“宫宴快开始了,官员们这会儿应该都进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行动?”
笑话,不想生孩子这话,辛宝儿还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毕竟古人注重子嗣传承,自从知道褚星辰并非褚皓辰时,辛宝儿就想明白了,为啥墨轩大儒一定要给褚星辰找个女人了。
伦理大防不能破,又不能说出实情,正儿八经给外孙说媳妇,就只能暗戳戳的安排了,只是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何必非要找她这么个麻烦的,还是说他们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想到这,辛宝儿苦笑着摇摇头,从辛家和褚星辰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提前知道,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
自从病好了之后,辛宝儿很多时候还是很佛系的,最明显的就是不钻牛角尖了。
“大概在宫宴最高潮的时候,黄泉传回来的消息,城外驻扎的边军已经暗中被接应进城了。”褚星辰道。
“风雨欲来啊,看来被你猜对了,只是不知道最先被收拾得会是谁。”辛宝儿收拾完,喝着褚星辰递过来的水,无聊的猜测道。
“其实不难猜,养的好好的狗,突然不受控制了,抓出来宰了也正常。”
“希望不要被殃及池鱼。”辛宝儿一想到好好的家,要被陌生人翻一遍,就心塞塞的。
褚星辰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阴沉了几分。这么好的机会,老皇帝不会浪费的,一定会趁机将盛京城清理一番的,国内各处民间势力层出不穷,盛京早就被渗透城塞子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管皇城之外的天地如何,高墙之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不绝于耳,舞女们长袖轻扬,侍女在席间来回穿梭,美酒佳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老皇帝今日有些兴奋,充满病态的苍老面容上,隐隐泛着潮红,看向人群中的某些人,更是笑不达眼底,阴恻恻的。
太子的腿废了,人也变得十分阴郁,看着朝臣权贵们,满场逢迎敬酒,却无一人来找他,眼底的愤恨都快化成实质的火光了。
阴毒的眼神落在人群中央那一抹有七八分肖似自己的少年时,更是咬牙切齿,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而是仇人一般。
宁沛余光打量着自己的父亲,压抑着心中的嘲讽,默默的退后一步,更加小心的伺候着,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给父亲倒了一杯酒,眼神在四周搜索了一番,角落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浅笑着朝着他的方向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宁沛眉心一跳,“这人今天怎么也来了?”
怕被人发现,匆匆喝了杯中酒,继续垂眸在父亲身边装乖儿子。
夜渐深,酒渐浓,各怀心事的贵人们交际了一个晚上,面上都有几分醺醺然。
“吱呀,咣当!”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关上,室内的喧嚣戛然而止,贵人们在酒精的作用下,面上带着几分惶恐,几分愕然,女眷们更是花容失色,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她们可还记得万寿节时的惨状,难道又要经历一番不成?
“诸位不用紧张,既然是上元节,自然少不了赏灯。”
老皇帝连着拍了两下手,室内突然一片漆黑,随着惊恐的尖叫声四起,成百上千的各色花灯缓缓从房顶落下,尖叫又变成了惊呼。
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人心,以至于身边突然换了人也没人在意。
与此同时,被接引进城的边军悄无声息的开始行动。
中央大街上,花灯林立,灯火通明,人山人海,两侧店铺歌舞升平,俨然一副人间静好的繁华景象。
完全没人注意,周围寂静的巷子里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分散开来,像一张铺开的大网,悄无声息的覆盖了整个盛京城。
边军闯进院子大宅时,警惕的众人就察觉了动静,没有褚星辰的命令,大家都按兵不动,在各自的房间里安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