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临死之前也是发出一声哈哈大笑。
“父皇,原来太后说的一点都没错,您的黑龙甲根本不是用来对付朝臣奸佞的。”
“而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您的所谓筹谋狠辣,也全都用在了自己儿子和身边人的身上。”
“你就没想过我们兄弟为何都要反叛?”
“是你啊,是你逼迫的我们不得不反抗,我们整日被你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想活就要反,不反就要等着被您处死。”
“父皇,您的心里就真的从未有过一丝不忍吗?!!”
他的话结束了,因为小太监桂喜出手了。
闪电般出手,将这位大雍最有才华的皇子变作一具尸体。
阻止了他对皇帝的质问,也让皇宫之内再添一条亡魂。
六皇子的尸体,就在刘崇禄的眼前被抬走。
“义父,陛下说您累了。”
桂喜笑呵呵的来到刘崇禄近前,对他弯腰施了一礼。
“累了就休息吧,陛下身边有我呢。”
看着眼前依旧面带恭敬,眼底却闪光的桂喜,刘崇禄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是你蛊惑了陛下?”
“是你将六皇子去了慈宁宫和下毒的事告诉了陛下?”
“你可知现在大雍摇摇欲坠 ,六皇子和陛下反目将会带来什么后果?”
刘崇禄说着向前踏出了一步。
“陛下之毒无解,只有留下六皇子才能在陛下归天后再续大雍国祚,可现在六皇子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着浑身气劲鼓荡的刘崇禄,桂喜也是收起脸上的恭敬笑意直视他的双目。
“义父 ,慎言!”
“在您收我为义子的那一刻您就告诉过我,我们做奴才的不需要有自己想法,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一切以陛下旨意行事才是为奴之道。”
“义父 ,您逾越了为奴之道,也变成了第二个雁斡集!”
桂喜的话让刘崇禄脚步猛然一停,身上鼓荡的气劲也是瞬间消失。
是啊,自己逾越了奴才该有的界限 。
刘崇禄的模样让桂喜微微一笑。
“陛下有决胜千里之智,我们做奴才的听话便是,不听话的奴才,什么样的结果您比谁都清楚。”
“陛下说了 ,先让您歇着,那您就先歇着吧。”
说完转身之际对刘崇禄再次一笑。
“如今酷夏天气炎热,天牢虽简陋但胜在凉爽,义父,您是自己去还是孩儿带您去?”
刘崇禄深深的看了一眼桂喜,随即对着寝殿的方向下跪叩首,起身后对着天牢的方向迈步而去。
他心里的苦涩无人能懂。
他是最忠心皇帝之人,但也正是这份真正的忠心被太后利用。
他没有揭穿六皇子下毒,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大雍不能没有六皇子。
所以做了违背自己原则的事,将六皇子暗中联合太后下毒的事隐瞒了下来。
他在到达慈宁宫的时候就发现了六皇子,他没戳破,他在太后要说出六皇子的时候杀了太后。
陛下时日无多,若是陛下归天谁来撑起大雍现在的烂摊子?
他以为陛下知道,他也以为陛下让他去找六皇子真的是为了托孤。
可他错了,陛下不是要托孤,更不是要让出自己的皇位。
而是要亲手杀了六皇子,亲手杀了这个眼下大雍最需要的皇子,也是要抢夺他皇位的皇子。
身为陛下的身边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被陛下抛弃了,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被陛下抛弃之后的结果。
但他不怕了,因为他最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陛下啊,您...真的是明君吗?
刘崇禄迈步的时候看向了理政堂的窗口,看见了拿起砚台又放回去的黄门侍郎。
季零尘的脸上带着笑,甚至很是俏皮的对他眨了眨眼。
他用蘸墨的笔丢在自己额头上就是在骂人。
那墨迹像一只眼,所以他在说你就是个瞎了眼的老太监。
跟错了人。
他拿起的砚台一定是想丢在自己头上,放回去估计是感觉距离太远丢不准。
刘崇禄突然明白季零尘为什么要留在皇宫里 ,又为什么会对自己笑。
他在嘲笑,嘲笑自己也嘲笑陛下。
他绝非善类,眼下之事绝对和他有关。
但现在的自己在季零尘眼里,就是第二个雁斡集。
知道了他要干什么,却无人诉说,说了也没人信 。
是太后利用了自己,但这位只是坐在理政堂里的黄门侍郎,却利用了所有人。
他在看戏 ,看一场皇家父子同室操戈的好戏。
皇家血流成河实力再减,他作壁上观看的津津有味。
这太讽刺了。
皇帝的锦榻边出现了一个少女,一个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的少女。
素美人。
“陛下 ,太医已经号脉确定臣妾肚子里的是皇子。”
十五岁的素美人眉眼还有着些许少女的青涩,但此刻雍盛帝看向她的眼里,却有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柔和。
不谙世事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