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肆虐的风野荒漠,热浪滚滚,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投入了一座巨大的火炉之中。天空呈现出淡淡的暗红色调,犹如燃烧的熔岩一般,令人窒息。这片土地寸草不生,遍地都是坚硬如铁的赤红色岩石,以及龟裂开的贫瘠土地。一阵风吹过,扬起漫天沙尘,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与萧瑟。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风野荒漠边缘,一道褐色高墙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耸立于天地之间。
柳繁生率领太芜院弟子斩杀了炎神殿放出的一群火炎兽,众人已是疲惫不堪,许多弟子身中火毒。他安排一批弟子镇守在被火炎兽冲破的城墙前,以防敌人再次来袭;让受伤弟子回营帐中疗伤,令灵峰山弟子尽快修复城墙。
虽正值寒冬时节,此地却如火炉般炽热。
柳繁生身上的长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他飞身跃上城墙,极目远眺,此时,日暮西山,太阳犹如一个巨大而炽热的火球,慵懒地斜挂在地平线上,洒下一片橘红色的余晖。那座通体赤红的炎炉山似乎又增大了一倍,整座大山散发着炽热气息,周围弥漫着滚滚热浪,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袭来。他已率领中州各世家弟子在此坚守了一月有余,仍未寻得破解之法。他们无法向前迈出一步,风野荒漠内高温似熔炉,令人难以承受。倘若施展灵力护体,则会导致战力大损。他们只得筑起高墙,坚守在荒漠边缘,一次次击退火炎兽的进攻。
澜冰堡弟子齐心施法,筑起一道坚固的冰凌阵,牢牢围住了营地,众人方能在营地里稍作喘息。而冰凌阵需依托澜冰堡地底千年玄冰维持防御力,经长达一月的持续消耗,千年玄冰已所剩无几,已然无法再支撑下去。
至于炎神殿为何突然催动炎炉山,欲将整个中州化为另一个大荒,世人对此众说纷纭。
有人言扶云城少主因一女子与炎神殿决裂,方引发此变故;亦有人称林麓宗弟子林昔月对林麓宗心怀怨恨,故行此报复之举。
一月前,林昔月于林麓宗生息林布下泯灭阵,埋下炎神殿法器火烈杵。此阵法使原本生机盎然的生息林瞬间化为一片死寂的枯木林。如今那阵法虽已破除,火烈杵亦被摧毁,但欲使生息林全然恢复往昔繁茂之景,却非一日之功。
而生息林与整个中州地气紧密相连,若不能在春季来临前使其重焕生机,整个中州必将化为荒芜之地,届时,必然遭遇大荒之年,饿殍遍野、生灵涂炭之惨状将难以避免。
正当柳繁生沉思之际,柳繁奕飞身跃上城墙,对他说道:“各位宗主已在营地中等候,你速去吧,此处我来守着。”
柳繁生闻言,即刻纵身跃下城墙,迅速返回营地之中。
此时,营地中央聚集了诸多世家宗主,正在共商应敌之策,众人脸上皆是疲惫愁苦之色。
宁茹率先开口道:“冰凌阵最多只能再支撑七日,我们必须尽快攻进炎神殿。”
魏宗主紧接着沉凝道:“此外,饮水亦是大问题!如今唯有会玉台的弟子每日施展引水诀方能从地下引出一些水系,此处水源本就匮乏,如今更是日益稀少。若是继续这般下去,无需敌人来攻,我等自己便要被渴死了。”
柳繁生面色凝重,沉声道:“欲破此炎炉山,须先破火炎阵。据我观察,每日寅时,炎炉山火势最弱。三日后,寒星将降世,届时,王少主与我于寅时一同进攻炎炉山,破除火炎阵。待破阵后,宁堡主率澜冰堡弟子施法冰封炎炉山。魏宗主率会玉台弟子,同施引水诀,协助澜冰堡弟子。明炎门,灵峰山与林麓宗弟子留在此处守好城墙。待冰封住炎炉山,再一齐攻进炎神殿。”
宁茹闻言,神色黯然:“如今澜冰堡弟子皆已精疲力竭,灵力耗损过度,恐难以冰封炎炉山。”
柳繁生沉思片刻,开口道:“近日,宁堡主可令澜冰堡弟子休养调息,不必再维持冰凌阵。此处玄冰应可支撑三日。”
宁茹点了点头,先行朝澜冰堡营地而去。
余下众人商议完毕,正欲各自回营。
正当此时,一个纤细的身影,忽地从天而降,飘然落于营地中央。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在场众人竟未有丝毫察觉。
只见来人,身着一袭碧色长衫,身姿轻盈纤细,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插着一支白玉发簪。额前垂下几缕发丝,随风轻轻扬起,飘逸出尘。她的面容白皙如玉,漆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眸清澈似泉水,明亮动人。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清凉气息,宛如一阵清风拂面而来,虽是一身男子装扮,却难掩其秀美清丽。
她匆匆环顾了四周一眼,目光便紧紧锁定在柳繁生的背影上,高声喊道:“柳繁奕!宁茹在何处?为何不见她身影?”
众人闻声,皆是一怔,纷纷循声望去。
柳繁生心头更是猛地一震,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难以动弹分毫。这个声音……难道是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