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芜院处于群山环绕之间,此处云雾缭绕,水声潺潺,白色的墙壁与青色的瓦片相互映衬,一座座方方正正的庭院掩映在葱郁的树木中,院子里唯有虫鸣鸟叫之声,显得格外清幽雅致。
太芜院正厅大公观中,成虚圣人端坐于厅堂的正中央,他白发如雪,白眉如霜,仙风道骨。
柳繁生来到厅前,躬身行礼。
成虚圣人凝视着大厅中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白眉微微皱起,似有一丝恼意。
柳繁生道:“师父,澜冰堡之事还需再查,宁渊残杀众多修士,其中必有隐情。”
成虚圣人轻抚长须,沉声道:“宁渊之子宁少宽已失踪多日,至今仍杳无音讯。宁茹已向太芜院求助,我已命人着手调查此事,此事或与宁少宽失踪有关。”
柳繁生道:“弟子愿前往澜冰堡调查此事。”
此时,一太芜院弟子走进厅内,上前躬身禀报:“禀师尊,藜州掌天司的弟子叶心婵前来拜见。"
成虚圣人道:“有请。”
片刻后,一名蓝衣女子款款走入大厅之中,身姿婀娜,肤白胜雪。一头长发浓密如瀑,柳叶弯眉细长如墨,眉下一双凤眼,眼波流转,似含秋水。身未至,已有淡香袭来。
“拜见成虚圣人。”叶心婵在厅前躬身行礼,声音似娇似媚。
成虚圣人抬眼望向下方的女子,缓声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叶心婵轻声答道:“掌天司诛祟神鼎丢失已一年有余,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寻回神鼎。”
成虚圣人白眉微皱:“此事我早有耳闻,我太芜院向来专事降妖除魔之事,你为何来此?”
叶心婵恭敬答道:“若只是神鼎丢失,自然不敢劳烦太芜院出手,但如今这座神鼎却被人用于杀生害命、炼制妖魔,所以特来此恳请太芜院出手相助。”
成虚圣人面色一沉:“细说来听。”
叶心婵道:“自从诛祟神鼎丢失之后,我掌天司经多方查找,终在扶云城觅得线索。此鼎现被藏于御风府中。”
成虚圣人肃然道:“可有证据?”
叶心婵道:“扶云城外林枫山上有一处密封山洞,正是扶云城少主王安之用邪术炼妖之处,我已在那山洞中探得神鼎炼妖所留气息。”
“一年前我的确在林枫山山洞发现累累白骨,并未发现诛祟神鼎。”柳繁生听到此处,心中诸多线索汇聚,面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叶心婵目光倏地转向柳繁生,唇边含着一抹浅笑,一双凤眼似有秋波划过:“自然发现不了,他早已将神鼎移至他处。”
成虚圣人闻言,手抚长须,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目光转向柳繁生说道:“ 繁生,你领人与叶心婵一同前往御风府。”
柳繁生剑眉微皱:“王安之现不在御风府。”
成虚圣人略加思索,继而吩咐:“命监察司寻王安之下落,此事由你负责。”
叶心婵闻言,向成虚圣人施了一礼,款款退出大厅。
柳繁生领命后,亦施礼退出大厅。
成虚圣人望着柳繁生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开口问道:“繁生,你无事要报于我?”
柳繁生的步伐忽地沉重起来,似有千斤之重。他缓缓转身,低头垂目,恭敬答道:“回禀师父,无事。”
成虚圣人微微垂首,思索片刻后,轻叹一声:“去吧!”
柳繁生大步跨出大公观,走至庭院内。今日阳光甚好,晒的他有些燥热。他寻了一处阴凉走廊,坐下沉思。适才闻叶心婵所言,难道卓风杀百人是为了炼妖?他为何对王安之如此忠心?甚至不惜舍命相护?那么此刻,王安之究竟在何处?玄青与他在一起是否安全?正思索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他循声望去,见魏凌一脸焦急的朝他飞奔而来。
魏凌疾步跑到柳繁生跟前,拉住他的长袖,关切地问:“师兄!你没事吧!”
柳繁生轻轻扯回自己的衣袖:“我无事。”
魏凌略松了口气,仍不放心地追问:“吓死我了,师父没有责罚你吗?”
“为何要责罚我?”柳繁生心中已知为何。
魏凌在柳繁生身旁坐下,低头叹息一声:“师父已知你将玄青藏起之事了。”
柳繁生眼中闪过一丝愧色,缓缓低下头去。想起方才师父的神色,他心中一沉,师父怕是对自己失望了吧!
魏凌满脸疑惑地看着柳繁生,继续追问:“玄青为何又私自下山?她可曾与你说过缘由?你为何要瞒着师父呀?千玉仙子那般疼爱她,即便送她回招摇山,也不过受些责罚罢了,你又何必为她欺瞒师父?”
“千玉仙子并不疼爱她,只当她是灵犀仙子的替身罢了,玄青只想做自己。”柳繁生神色黯然,心中默默回想起她那日的眼神。她眼中那生疏的神色,令他浑身生起无边的寒意,那俨然是另一个人的神色。
魏凌听后,长叹一声:“原来如此,难怪她要如此东躲西藏,连家人也不敢相见。”
“当务之急是找到王安之!”柳繁生不由握紧双拳,他究竟将她藏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