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寂静的房间里只有贺扬独自一人,他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手中紧握着酒杯,一口一口地灌着闷酒。
还有十多天,离婚冷静期就结束了。
到时候,他就真的要失去时玥了吗?
那天从谢家老宅出来,时玥说离婚的时候,他还以为时玥跟以前一样,在和他闹脾气,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他下班回到家里,发现衣服柜里的衣服空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没了,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刺眼冰冷。
他才意识到,这次,她是认真的。
这半个月来,贺扬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尽的噩梦中。
他每天都在反省自己,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
他不明白,那个曾经深爱他的时玥,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他。
他明明能感受到,时玥还是爱他的。
万般愁绪辗转心头。
贺扬咕咚咕咚,又喝了一杯酒。
地上散落着数不清的酒瓶和烟头。
这个没有了时玥的家,不再是家,而是流浪汉的寄居窝。
贺扬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墙上两人的婚纱照,心中是无尽的悲凉和失落。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贺扬瞥了一眼,是谢瑾承发来的,只有短短几个字:
【时玥在十里坡派出所,速去。】
贺扬的心猛地一紧,手中的酒杯差点摔落在地。
他刚想回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公安的战友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扬哥!你快来十里坡派出所,嫂子被抓了!”
贺扬紧张的从沙发上站起:“她为什么被抓?”
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难以启齿。
贺扬的急得不行,“你倒是说啊!”
“嫂子她......她是被几个所的联合扫黄大队给抓的,说是......涉嫌嫖娼。”
......
凌晨两点半,夜色正浓。
十里坡派出所门口的灯光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眼。
沈千鹤带着两只霜打的茄子,缓缓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保姆车里,沈千鹤给坐在后排的两人一人递了一瓶水。
“晚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会和时玥一起被扫黄大队抓到这里来?”
顾晚晚接过水,一脸有苦难言,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时玥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然后有些难堪地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谢瑾承,缓缓开口: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晚晚就是在庭禧会所的KTV里和几个男模弟弟喝酒唱歌,结果突然冲进来一群人把包厢围了,说他们是扫黄大队的,让我们抱头蹲下。”
沈千鹤听完后,眉头紧皱,“可是好端端的,扫黄大队怎么会扫到你们头上?”
时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说接到群众举报,说我们涉嫌非法嫖娼......然后他们不等我们解释,他们就把我们全部抓到这里来了。”
谢瑾承不动声色,刚想给好兄弟贺扬去了个消息问问他到了没,就看到贺扬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步履匆匆,一脸焦急地冲进了派出所大院。
指尖碰到宋屿白的名字时,他随手一滑,略过。
“我顾晚晚的一世英名啊!出来喝个酒唱个歌怎么就被扣上了嫖娼的帽子!”
顾晚晚气的咬牙切齿,她抱着沈千鹤的胳膊,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儿,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冤屈。
“怎么就嫖娼了!”
“我TM怎么就嫖娼了?!!”
“搂着弟弟喝口小酒就算嫖娼吗!?”
“要是让姑奶奶知道是哪个孙子给我举报的!我高低要去刨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坟!!!”
顾晚晚越说越激动,挽着袖子恨不能当场找个铁锹就地开挖,以泄心头之恨。
沈千鹤看向谢瑾承,心中有了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庭禧会所是宋氏的产业,总不能是......”宋屿白干的吧?
她话说到一半,微微一顿,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宋屿白的名字,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谢瑾承明白沈千鹤的意思,他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
被沈千鹤这么一提醒,顾晚晚好像记起什么来了,她突然一拍大腿,若有所思地喊道:“诶!等一下!我想到一个人!”
沈千鹤立刻追问:“谁?”
顾晚晚:“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巴黎,大半夜接宋屿白视频电话的那个女的吗?”
沈千鹤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记得,你今天碰到她了?”
顾晚晚一脸肯定地说道:“刚才被警察叔叔带上车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人群后面鬼鬼祟祟的拍照,当时有警察还说不许拍照来着。”
时玥也想起来了:“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沈千鹤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目光转向谢瑾承,“老公,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谢瑾承:“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