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在空中铮鸣不断,随即迅速朝地面落下。
瞬间,浓重的血腥味在这偏僻之地蔓延开来。
萨尔身旁的妖族一个又一个倒下,哀嚎着趴在地上挣扎。半空中的剑影却只增不减,气息愈发骇人,不断收割着性命。
萨尔擦了擦溅到自己刀身上的鲜血,望着见月笑出了声。
“很好,你很好。”
“既然你自寻死路,那也怪不得我了!”
话落,他当即提气而起,手中的长剑如刀般高高举起,浑厚的妖力缠绕在上,裹挟着让人窒息的杀意。
这一招,他不再留任何余力。
见月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手中的剑气狠狠钉在远处的峭壁之上。地动山摇间,那浩荡的剑气竟瞬间蔓延了出来,没有给众妖任何反应时间,在眨眼间将在场的所有笼罩在内。
他微微斜了斜身子,骤亮的剑影映入他的眼底,萨尔威力无比的剑身在他的面前划过,将其身后的空气一分为二。
擦肩而过却未见半分血光,萨尔眸中满是震惊,身体却被自己的力量带动着又往前扑了几步。
他还未来得及回神,含着难以估量力量的物什却已经抵在了后腰处。一阵剧烈而难以忍受的剧痛当即从后腰传来,他整个身体猛地飞出,数秒后重重砸进远处的山壁之中。
见月轻哂,将手中的剑鞘随手丢在了地上。
寒冰自他的脚下向外蔓延,无数剑影将四处围了个严实。众妖心中惶恐,不断
向外挥击着妖力,却被身前看不到的屏障尽数吸收殆尽。
冰封却还在继续。
山间的温度悬崖式下降着,半座山几乎已经被彻底冰封。
无数座冰雕一个接一个地形成,众妖接二连三地挥出自己的最后一道攻击,随即难以抵抗的成为了冰雕大军中的一员。
半晌后,山间再次恢复了先前的静谧。
见月慢条斯理地拿出锦帕擦拭着剑身,尽管上面不见半滴鲜血。而在他的身前,那一座座冰雕亦开始逐渐碎裂,彻底化为了齑粉,消散在清凉的风中。
先前被众妖围满的土地如今连一块破碎的布料都寻不到,见月兴致缺缺,望着一瘸一拐从山壁中走出的萨尔,微微勾了勾唇。
萨尔脸上却再不见先前的沉稳倨傲,瞳孔内是几乎要溢出的恐惧。他机械般转头,深深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明明共事多年,明明自认为已经对他足够了解。可此时此刻,此等局面,再度站在他的面前,却惊觉此人竟如此陌生。
像是另一个人。
“如此实力,你藏得够深。”
“妖王身旁几人,我最不看好的就是你。可是如今看来,如渊内宫,几位皇子,竟皆被你玩弄股掌之中。”
萨尔啐出了一口血,颤抖着手臂将手中的剑对准了见月。“你不过一个人族,是妖王殿下心善救你一命直至如今,你竟忘恩负义想要将我妖族整个覆灭?”
“或许吧。”
见月唇角依旧保持着先
前的弧度,手中嗡鸣作响的长剑却随着话音飞了出去,破风而去,带出一片血花。
那冰剑嗡鸣声更甚,便是再次回到他的手中依旧不停震动。鲜血汇聚在剑尖,却无一滴落下,反而被长剑尽数吸纳。
萨尔眸子大睁,瞳孔不受控地放大。
脖颈间细而深的伤口在向外喷溅着血液,他张了张嘴,却仅能发出些许几不可闻的气声。
见月再未看他,低头将手中的剑收入剑鞘之中。随即他抬手轻轻揉了揉脸庞,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到在唐容锦面前时的温和,那几乎未曾泄露的杀意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调整好一切,他才转身向着来处走去。身后的土地悄无声息地开裂,将萨尔的尸身瞬间吞入地底,便是连面上染上鲜血的泥土都未曾留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虽被刻意放轻,在这寂静的林中却依旧明显。
唐容锦眸子未睁,开口问道:“见月公子这又是摘野果去了?”
见月将手中的树枝放下,顺手燃起了火堆,随即将手中的野兔架到了火上。
唐容锦鼻子轻嗅,瞬间睁开了眼睛。
一只已被洗净拔毛,开膛破肚的肥兔被竹签穿过,如今在火焰的炙烤下已经开始滋滋流油。
见月望着她忽而睁开的双眼,脸上的笑意深了深。“今日运气好,捕到一只兔子。”
唐容锦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往前蹭了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在火焰上冒着油
光的兔肉。
见月虽细致而小心地整理过,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已几乎不见,可前世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她却对那气味再熟悉不过。
她没去问他身上的血味,没去问短短两日数次外出是为何故,没去问方才的山脉震动是因何而起。
她只是定定地望着身前,顺手撒了一把孜然。
见月将兔腿撕下,递了过去。“给。”
唐容锦接过,低头轻轻嗅了嗅,面上表情愉悦不少。
“你内息的恢复速度倒是比我想象中快了不少。”
唐容锦默默吃着,没有回应。
见月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