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和孟迟离开孟家员外府,成将军和宿老也一同离席。
出了员外府,成将军腿脚突然一软,撑着长枪险些迈不动道,骂了一句,“狗杂碎的孟星阑,天给的胆子竟还敢给老夫下毒?”
骂了人再抬头,见着除了他之外,宿老、姜绾和孟迟都没事,更是纳闷,“怎么你们都没事?”
宿老这时候才告诉他道:“一开始上菜的时候,筷子和酒具里都有毒,你没看见我都没动么。”
“你个老混球,有毒你不告诉我!”亏他还吃了好几口。
“那告诉你了,你就不吃了吗。那我不吃,他俩也不会吃,没有人动筷子他们不就起疑了?那怎么还能知道他们后边想做什么啊。”
宿老一脸认真,从怀里掏了药瓶子出来,倒出药丸给成骏雄,“不是什么难解的毒,这不出来我就给你解了么。”
成骏雄认命,接过药丸塞进嘴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难怪他方才一柄长枪居然被孟荣旌那个家伙推开了,当时就好生纳闷,若非身上中了毒孟荣旌如何能推得开他的长枪。
姜绾才明白,难怪她在席面上见着宿老分明没有动筷子,却没有提醒成将军,这天底下能这般随意就用成骏雄中毒来迷惑对方的怕也没几个人吧。
她和孟迟上前要搀扶成将军,但被他推开了。
“老子不用人扶,不就是孟小儿的一点毒药么,能奈我何。”
“那没有我的解毒丸,你还是走不动嘛,在孩子们面前少逞强,这药效还要阵子才起得来呢。”
宿老说着亲自上前扶成将军往前走,成将军见是宿老来扶自己,就不挣扎了,顺势还往他肩上泄力,“就该你扶,谁叫你眼睁睁看着我把那毒药吃下肚去。”
二人一路斗嘴,一路慢慢往城门口走,姜绾和孟迟跟在后面走,她想起席面上的一点怪异之处,问他道:“你二叔他在席上很安静。”
一直是孟荣旌和孟星阑两人一唱一和的,这个二叔安静得好似不存在一般。
“嗯,二叔他一向如此,不爱理家中事,他是个只爱饮酒作画的闲人。”
“那你三叔呢?”
姜绾觉得孟迟三叔今晚更加奇怪,她曾在溪台山上见过此人,绝不是今天这锯嘴葫芦模样,若说他二叔一向不理事尚能说得过去,那孟荣周那咋呼的性子跟今晚上就天差地别。
他除了刚开始说了一句话挑起孟迟和孟荣旌之间的仇恨之外,再没坑过声了。
“三叔……”
“三叔他平日的确并不如今晚这般安静,他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心就不能消停的,今晚的确不太像他。”
经此一提,孟迟自己也觉着奇怪起来。
前边成将军和宿老此时也回过头来,问他二人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会来这孟星阑的接风宴的?”
孟迟也正有此问,“我和绾绾收到了帖子,将军你们为何会来。”
宿老和成骏雄互看一眼,取出他们的帖子递给了孟迟和姜绾。
照着来送帖子的人所说,今日孟家邀请成骏雄和宿老前来,正是因为孟迟和家中有了嫌隙,且与孟星阑兄弟之间有难解的误会,以至于待在郴西营中不肯归家,连孟星阑抵达郴州不愿相见,才想请他们二人来家中做客,从中帮忙做个说客。
如此,宿老和成将军都以为孟迟和姜绾不会去,才想着替他们走着一趟,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若是有谁想设计害俩个孩子,顺便当场就给他们解决了。
全然没想到今日孟家如此大胆,在场的还有府衙官员,毒是照下不误。
孟迟和姜绾和成将军他们稍作对峙,就发觉里头的不对来,姜绾道:“这么说来,孟实送来递帖子,孟星阑他们不知道?”
姜绾想明白过来,今天本来不会邀请她和孟迟,因为她若是在场,孟家所用之毒便不会起效用,宿老虽有解毒丸,却只能解其中之一,而孟星阑足足准备了三种毒。
“不应当,孟实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不会如此做。”孟迟初闻只是难相信,“孟实是个忠心的。”
姜绾沉吟片刻,道:“那若孟实的忠心绝无问题,那便还有另一个可能,他忠心之人未必是你父亲,即吩咐他如此做的另有其人。”
“他恐怕并不如你所想,不是你父亲的人。”
成将军和宿老也觉着如此更有可能,成将军慨然道:“你母亲当初还在的时候,跟拙荆交好,那时我便记得,你家这家奴原先是在你二叔院子里扶起来做管家的,之后才跟了你父亲,会不会是你二叔授意?”
旧主所授便说得过去了,若不知孟星阑计策,多送两张帖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此可见孟实并不得孟荣旌信任。
孟迟以往只觉得二叔性子闲散,不插手族中事务,如今经姜绾和成将军提醒,也不得在心中多留了个心眼子,下回见着二叔,总要像个法子试探试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