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水上遇袭的事总算告一段落。
廖承忠听闻那几艘船被两个人给凿沉,拖延了时机才让李长安顺利收尾,执意想要见上姜绾和孟迟一见。
姜绾不愿多有牵扯,拒绝了。
她不去,孟迟借着咳得不舒服,也不去,李长安拿他们两人没办法,只得独自带人上了西南水师的楼船,与廖承忠见面,并替他们推辞邀见。
从官船上下来后,李长安是从廖承忠那儿得了好些珠宝金银,是他此次进京得的赏赐,廖承忠此人还算敞亮,不愿白占他们半夜捉人的便宜,按人头兑了金银给李长安。
李长安照例分了,从上到下全都有,即便是跟着来的医士江世珍和范一程也各有一份。
江世珍掂了掂自己分到的那份,跟范一程一起咧开嘴笑成了花,“这还差不多,算他们有良心。”
孟迟自己那份直接捧给了姜绾,“算我的药钱,辛苦你了。”
他执意不回郴西营,却要跟姜绾一起回西石村,惹得李长安不快。
“你不回营里,顺出来的那两匹马叫我领回去就算了,那大狗还要我亲给你送回去?”
说罢又把人扯到一边,小声道:“你死心眼么!吴林说的你这就忘了?”
孟迟皱眉,立即警惕道:“什么?”
“你问我?就那两颗水底雷,你亲自在水下体验过了,不回去跟将军说清楚,我能替得了你?”
孟迟松了口气,却原来说的这事,哦了一声,“那待我回去理理清楚,明日再说,咳咳咳……今夜也晚了,咳咳……麻团烦你帮我看顾一夜,咳咳咳……”
他执意要回西石村,又咳成这样,李长安也奈何不得,只好摇头亲自送他们到村口,再回营中去。
回到家里,已近鸡鸣,姜绾嘱咐咯孟迟吃药早歇,自己简单梳洗也回屋去。
孟迟见着她并没有避着他的样子,才心下稍安,回屋躺下。
姜绾折腾了一晚,左右没了睡意,干脆闭目凝神,进到空间里把从废石场得来的硫镪水稍作处理,分了一小部分出来制药。
另一部分仍旧留着,等李长安答应给的硝石到手了,就开始试做炸药。
今夜官船上吴林的欲言又止,李长安和孟迟的凝重,让她虽还不知这硫镪水的原主到底是谁,也猜得出是个远远凌驾于普通百姓之上的存在。
这次与先前都不同,她甚至没有把握对方何时会将目光放到她身上。
这种不确定让她很不舒服。
这也远比在荒野林中杀几个歹徒、灭几匹狼要难解决得多,此刻她甚至有一丝能共情吴林。
在远高于自己的权利碾压之下,他献祭了他的弟弟,又拉扯了多方下场将水搅混,才得以保全自身和族人,他生长于君臣纲常的礼教之下,又是文官,如此已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反抗。
但她不是。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做好足够的准备,她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天皇儿子,她只要确保她自己以及在乎的人安然无虞。
姜绾头一次在深夜里,重新审视了自己起初的想法。
她想要随心所欲四下走走看看,想要小玥自由自在长大,想要姜尧一直阳光开朗,想要阿阮不必理会人言……
要么一辈子努力藏好她自己和身上的东西,要么就当强化自己的实力,让人不敢轻易来犯。
她选第二种。
至于硫镪水的方子,不用猜就知道吴林定有抄录,郴西营因李长安那日挖坟砸棺也得了一份原方。
再加上今夜的水底雷,一定会让两方都开始往此类方向使力,她要配出炸药来,留在郴西营就是最好的遮掩了。
一番忙碌和思虑,等她困极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姜绾打着哈欠躺到床上,囫囵裹上被子睡得沉。
醒来时候已是晌午,孟迟去了郴西营,但简略跟江尧和阿阮说了昨夜的事,让他们不要打扰她补眠。
她醒来出到院子里,才看到陈秀兰来了,正和阿阮一起坐在院子里剥豆子。
许久不见,她还有些惊奇,“你怎么有空来,不是在跟着陈邵君做事?”
“我可是常来,不信你问阿阮。是你事忙不在家,不是去了附近的什么营,就是去了府衙,总也见不着。”
陈秀兰笑着打趣了一句,才又指了指脚边的篮子,“阿阮说要种些菜,我娘让我给送些种来呢。”
“你可别说陈公子了,我也只是那时他缺人手,去帮了一阵子忙,哪里会赖着不走的。”
姜绾随便拉了一张凳,也坐下来看她们剥豆,一旁姜尧劈好了柴正在喂鸡鸭,见着她醒了,连忙放下盆子去把饭菜重新热了。
姜绾打量着陈秀兰,慢慢说道:“哦,那就是有人赖着不走了,谁,蒋翠屏?”
于此姜绾并不觉得奇怪,梁翠屏在陈邵君那里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