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过了山道口,再走一段路就要上官道了,姜绾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边慢慢走的高家人
路就在前面,她信守承诺把人带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接下来也不打算跟他们一道,便停了脚步等人先过去。
高猎户知道姜绾的意思,虽然他是有结伴同行的意思,但因为儿子不争气也不好再跟姜绾提,只能带着高呈和黑子慢慢地从姜家陈家面前走过,先上了官道。
姜绾看见黑子能慢速行走,腿上的伤想来无碍了,便放空自己意识进到空间确认仓库的门是否已经打开。
此刻仓库门上的进度条已显示百分之百,她伸手轻轻推了推,门开了,里头满满当当、一排排整整齐齐放着她先前存放的应急物资,除了药物以外,食物、水、衣物、工具应有尽有。
光是食物,就不限于米面杂粮、蔬果瓜菜,罐头饼干等。
不易于保存的,都做了冻干处理,除了口感上有些落差,营养还是能保证的,还有一排十个冰箱,里头是些新鲜的肉食蔬菜鸡蛋,她会定时更换,现下还没都可以吃。
有了这些,可以让她的人全都不必饿着肚子到郴州了。
她正一排排挨个抽查存放的东西,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手,怕被他们瞧出不对,便立即退出空间。
回过神,是陈秀兰。
“哎,你看高呈,不时回头打量咱们,我怎么觉着他没憋什么好屁呢!”
姜绾顺着陈秀兰的目光看去,高呈果然鬼鬼祟祟不时回头偷瞧他们,她留意他之后,他立即转回头不再多看,跟着高猎户一起上官道走了。
“都这个时候,不能还想着什么损招儿吧。”陈秀兰犹豫着。
姜绾没功夫管高呈想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得在上管道之前做了,她回头跟姜尧道:“阿尧,你去砍些松树枝来,把两个筐子盖一盖。”
又指了指陈秀兰和她娘背着的篓子,里头是陈家的存粮,“你们最好也遮一遮。”
陈秀兰听劝,赶紧跟她娘就地拔了些枯草盖在篓子上边。
姜绾等大家都准备好了额,又留在原地等了一阵,彻底不见高家人影儿了,才继续动身赶路。
眼见着女儿对高家厌恶到这种程度,徐惠娘不由得幽叹一口气,跟一旁一起走的陈秀兰她娘唠起来。
“昨儿就让阿尧来问我拿了从前跟高家换的信物,我给了,好端端的谁能想到会到这地步呢,先前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也都是好人家,看着都是好孩子,这贼老天啊,真不叫人活啊。”
徐惠娘是看开了,特别是上次看见姜绾被狼扑倒在雪地里的一瞬间,她经历了失去女儿又复得的跌宕起伏,嫁不嫁人什么的已不重要,活着就好。
陈秀兰的娘姓吴,在村子里时人都叫她吴娘子,因着丈夫和儿子能干,家底是整个姜家村最厚的。
逃荒一开始也没吃着什么苦头,直到丈夫儿子失了踪迹,女儿又带着她遇上了高家,才收了好几回惊吓,知道要不是遇上姜家姜绾,自己这把老骨头怕早喂了狼了,对高呈这小子也不看好。
“惠娘你就谢天谢地吧,摆脱了这人对你家姜绾只有好的,我是早看出来了,他跟他爹高猎户不是一种人,靠不住。”
“唉,咱们都是苦命的人,要是我儿子和孩子爹没走散……唉……”
吴娘子说到这儿说不下去,偷偷抹了眼泪,怕前边跟姜绾一起的女儿回头看见,一连抹了好几下。
姜绾跟陈秀兰并排在前面走,路上偶尔遇上逃荒的人,有落单的,也有结伴的,落单者多眼里寂寂无光,只是机械地朝前走着,结伴的要好些,互相搀扶着向前。
而他们两家,相比之下状态要好得多,有完整的衣裳蔽体不受冻,走路有劲也不像挨饿,没多久,就不停有人朝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
“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陈秀兰凑近姜绾的耳旁,小声说道。
姜绾不用回答,眼神就说明了的确奇怪。
虽然他们一行人看着要过得好些,但也绝非好过了头,孟迟显然腿不良于行,她身上的羊毛褂子虽然洗过,但没有洗涤剂水又冷,血迹只是淡了些并没有完全看不见,而姜尧和阿阮他们,衣裳虽然完好,但也都蒙了不知几层灰。
而这些人,打量的并不是他们的穿着,甚至没有人眼馋麻团,都只是扫了一眼前头的狗,目光就立即移到了孟迟轮椅两旁的两个大筐子上。
这两个筐子临出发前,她让阿尧折了些带叶的松枝盖着,理由看不出来,但这些人就好似知道里头有什么似的,眼里透出的都是馋意,还有甚者瞅着瞅着狂咽口水。
再走一二里地,路边的人已经不满足于只是远远看着了,开始有人尝试着走到姜绾跟前,伸出枯槁的手朝她做着讨要的动作。
“给点儿吃的吧……”
“可怜可怜我们,给点吃的吧……”
陈秀兰走在她身边也被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