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沉吟了下,微微颔首。
乔子衿慢慢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一次齐北宴娶平妻是得了圣旨的,圣旨不可违抗,就算是阿爹能够入宫劝说陛下收回成命,可却会损耗乔家和天家经历几代经营的关系情分。”
“程莹知是以神女身份进的将军府,神女,对于这种超脱皇权之上的存在,不信陛下没有自己的心思。”
“所以咱现在不若将这个委屈给认下来,徐徐图之。”
白氏闻言微微皱眉,欣慰的同时也十足的心疼乔子衿。
“娘的小宝长大了,懂得为家中着想了。可阿娘还是不愿小宝你受委屈!不过是损失点同天家的情分,咱们只要不犯错。陛下也不是那等随意降罪的昏君!”
乔子衿却是摇了摇头,“阿娘,伴君如伴虎。”
“且这并不是让咱们家就忍了这一次屈辱的意思。毕竟,陛下下这个圣旨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会亏欠咱们乔家,心中对乔家有愧,定会从别的方面补偿。”
“而我们在将军府面前,更理直气壮,更好谋好处。”
见白氏还是蹙眉,有些不认同的样子。
乔子衿干脆用她这些年在将军府,用嫁妆贴补公账亏空的事情做例子。
想借这个机会,把贴进去那些,全加倍拿回来。
结果,本意是举例子让白氏认同她说的这些话,然而没想到话还没说话。
白氏一听当时就怒了。
“他们将军府简直是欺人太甚!公账有亏,居然这般恬不知耻的叫你用嫁妆填补!”说着又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乔子衿的额头。
“还有小宝你也是,你就那般糊涂的任由他们磋磨造作啊!要阿娘说,早该让你阿爹带着几个哥哥一块儿打上门去,看他们还敢不敢这般欺辱于你!真当我乔家无人了不成!”
说着骂着白氏就要起身,俨然一副现在就要去喊人直接连夜打上京城将军府的架势。
吓得乔子衿连忙拉住母亲,连声劝慰加安抚。
“阿娘诶,莫要着急!且听孩儿好生说说,阿娘!阿娘!”
白氏好不容易被劝住重新坐下,但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双眼微微睁大,端坐床沿之上盯着女儿,一副等着她狡辩的模样。
乔子衿心中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可却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进了心间。
“阿娘,我知晓以前是我做错了。现在我已经完全想通了,以后不仅不会那么做了,还会将以前付出的全部都拿回来。阿娘就放宽心吧!”
然而,白氏半信半疑,并不持乐观态度。
“齐北宴那人惯会见异思迁,你们成亲不过三年,他却前前后后已经带了三个女人进府邸。并且将军府利益当先的,若是没了利益他们怕是比谁翻脸都快,都要无情。”
“若是继续在将军府,小宝你下半辈子又该怎么过活啊!”
乔子衿闻言沉默了许久,再三犹豫还是将心中关于未来的打算说了。
“阿娘,其实女儿是想将以前付出的那些叫他们都吐出来后,然后同齐北宴和离的。只是——”
说到这,乔子衿又踌躇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白氏担忧追问。
乔子衿深吸一口气,还是将后边的话说了出来。
“只是孩儿怕和离一事恐会给乔家蒙羞,若到时真的有人借此攻讦乔家,还请阿娘和阿爹帮忙在镇子附近找一尼姑庵了!到时候孩儿直接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也是不错的。”
说着怕白氏不答应,乔子衿还十分认真的再强调了一次。
“阿娘一定要找离咱们家别院近一些的,这样孩儿才能时常下山来看望您和阿爹!”
“呜呜呜!娘的小宝,你怎的就这般命苦啊!你说这些作甚啊,你这不是在剜阿娘的心吗?”乔子衿话音刚落,白氏便猛地抱住她哭了起来。
话语当中都是满满替女儿心疼和委屈,一边哭还一边说着是他们这些爹娘没用,这才叫她这般委屈自己。
乔子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同母亲一块儿抱着哭了起来。
“阿、阿娘莫哭!是孩儿的错,是孩儿对不起阿爹阿娘才对!呜”
前世今生的种种,她终究有些承受不住,情绪失控。
一时间,母女二人竟在房间当中相顾无言,哭成泪人。
等到白氏慢慢止住了眼泪,却发现女儿居然就这么抱着她,哭着睡了过去。
垂眸看着自家女儿即便是在睡梦当中还是皱着眉头,一派愁容的模样。
白氏心头又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心中不住的暗骂齐北宴和齐家人简直是不做人事。
一边又轻手轻脚的慢慢将女儿从怀中脱了出来,然后扶着躺平,褪去外衫和鞋袜,细心的给盖上了被子。
之后,也不离开就这么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