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是被李偲的读书声吵醒的,文宣公直接把李偲的学堂设在了老梁的院子里,现在就在院中的石桌上,李偲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鸡一叫就起来,天刚亮就开始读书,文宣公平时温温和和的,教起书来就变成了一个严酷的小吏,左手拿着书本,右手拿着柳枝,李偲只要一偷懒就是狠狠地一下子就抽了下来。
从武器监带过来的这群工匠,都是那些边军的哪些节度使挑剩下的,手艺差就算了,还都只会制作弓弩。但是在苏木看来很有用,手艺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这群人都是识字的,做做文职和整理账簿都是一把好手,毕竟是要变着花样从皇子皇孙的手里赚钱,这时候就发挥起了好作用。
现在庄子中间的空地上一字排开的摆放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庄子上的住户们现在携家带口的排着队过来登记。汇报自己和家人的姓名籍贯,登记一下生辰,确认一下户主是谁,写在纸上按个指纹就行,一式两份,苏木留一份,每家自己带回去一份,这便成了苏木庄子上住户的唯一凭证。户口本。
在空地的另一边,同样有几张桌子,另外几个人在登记庄子上面所有人的手艺或者经历,并且向这庄子上的所有人介绍苏木的最新的安排。庄子土地不多,只有一千多亩地,苏木没打算种地,所以也就没打算给居民分土地,每个作坊都准备招工,去作坊做活计便是庄子上所有人的生财之道。
按照苏木的计划,普通工人无论男女全部20钱一天,每个月可以休息四天,休息的时候照常得钱,十四岁以下的小孩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无论是否做活全部10钱一天。有特殊才艺的人单独算工钱,想要多少直接找苏木谈就行,如果苏木觉得值,一天一千钱也不是不可能。庄子上这些从外面刚回来的人简直疯了一样,这待遇直接秒杀现在的所有地方,甚至比那些八九品的小官过得都舒服。
苏木问过李适兵卒的军饷,现在的长安城里面,按照监门卫普通士兵算,每月粟一石,年十二石,春冬衣每年十二匹,按照现在的物价换算成铜钱,也就是每年三四贯钱的样子。而当兵需要抛家舍业,每天住在军营里,随时都有上阵杀敌的风险,在这个庄子里面,和老婆孩子在一起,只要正常做活计 ,上有老下有小的六口之家,每年的家庭年收益甚至能够达到二十多贯钱,这样的待遇对这些百姓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自从上次祠堂被炸塌掉之后,苏木便让庄子上的木匠和泥瓦匠把祠堂修复一新,现在祠堂里面每个房间都是崭新的,每间房子门口都有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织布坊、铁匠铺等工坊的名字,现在这里变成了庄子上工坊的办公室了。在祠堂最里面的正殿,殿门口牌子上写着:会议室,很显然这是苏木准备以后各庄子上各工坊的主持着开会的地方,而沈氏布行的掌柜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等待着,现在终于等到了苏木,苏木还没来得及等客套几句,就被沈掌柜着急的拉着去棉布的仓库看看。
织布作坊的仓库里面,一匹匹雪白的棉布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看到这些的时候,沈三宝的眼神都直了,这里一共两百多匹布虽然不多,但是满大唐这也是独一份的,别的地方可找不到这么多棉布,但是一想到苏木只允许他每匹布卖八百钱还是有点伤心,要是不加限制,沈三宝有信心把这批布卖出一千贯钱来,或许还可以尝试尝试。
“沈掌柜可还满意?若是没有问题看一下这个契约,签上字就算咱们的生意这就开始了,我从岭南定了一批棉花,没钱付款,若是可以,还请沈掌柜先垫付一些货款吧。”
沈三宝接过来苏木手里的契约,扫了一眼发现,和前些日子酒楼里说的别无二致,契约的最下面加盖了苏木的印信,新丰县子的爵位保证了契约的有效性。
“苏大人,不知这价格我们是否还能往上调一调呢?”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能但是沈三宝还是想试一试。
“沈掌柜,我这棉布,断不可高价售卖,这是我的底线,以后你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的。”
“那好吧,不知,苏大人需要我沈氏布行先垫付多少货款啊?”
“先给我两千贯吧,我从岭南进了一批棉花,等着用钱呢。”
“这?苏大人,这里一共两百多匹布,满打满算也就才一百多贯钱,这一下子就要两千贯?我现在拿不出啊。”
“不急,布你先拉回去,算算时间半个月最后我的棉花就到了,钱这几天送过来再说吧。这段时间暂时没法给你供货,这样吧,这第一批布你这么卖,你找个染坊,把这白布染上不同的颜色,然后做成成衣,成衣的价格随便你定,你看这样如何?”
沈三宝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算着算着自己直接笑了出来,成衣售卖,利润起码翻好几倍,无非只是多一点点的成本而已都算不得数了,随即拿过那张契约,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就在契约上按上自己的手印。
向着苏木抱拳施礼之后,便不再理会苏木,带着自己的随从开始搬货。
棉布的销路和棉花本钱一下子都解决了,麻布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