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让人无所遁形的了然,唐今不自觉垂下了眸子,用力掐着指腹,缓解着不安。
纪韫其实不想说什么。
少年要自已伤害自已的身体,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
要是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恐怕他以后天天都得面对自已这个弟弟。
在父亲面前表演“兄友弟恭”是一回事,但纪韫本身可没那么喜欢跟自已这个弟弟接触。
纪韫收回落在唐今身上的视线,继续替她包扎完了手臂上的伤。
就在唐今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了的时候,纪韫开口,语气温和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谎言:“如果继续在伤口上划刀子,就不要再来找我包扎了。”
唐今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个干净。
她苍白着脸看着纪韫,想要解释,却也不知道自已该解释些什么。
见他收拾完药箱,用那样表面温和,内里薄凉的目光瞥了一眼自已,便打算控制着轮椅离开,唐今终于是忍不住,将压在心底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很讨厌我吗?”
少年带着情绪的质问,不由得让纪韫停了下来。
讨厌……
算得上讨厌吗?
应该不算吧。
他并不厌恶自已这个弟弟。
他最多只是,不喜欢而已。
纪韫不想回答这种问题,继续操纵着轮椅,准备回房间。
可少年的声音从后传来,也如他刚刚一般,毫不留情地揭开了他一直试图掩盖的那件事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讨厌我。”
“很讨厌我。”
……
“我说错了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