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般若等人仅在平谷县城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城门刚一打开,他们便又重新踏上了返回梁州的路途。
马车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陆离依旧是慵懒的倚靠在车厢上,而裴般若则是在低头摆弄着,昨日买回来的那一大堆胭脂水粉。
当裴般若带着陆离穿过雍州,踏入梁州的时候,那已经是陆离离开济阴郡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
济阴郡。
就在陆离离开济阴城不久后,蔡俊德的谋士吴先生便带着满满六大车的礼物,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济阴城。
他这次代表蔡俊德过来有两个目的,一来是为了让陆离帮忙解决掉凉州流民的事情,二来便是想借花献佛来与陆离结交一番。
奈何他这次过来虽然诚意满满,然而陆离却根本就不在城中,可是流民之事又是迫在眉睫,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向暂代济阴政务的王炳文求助了。
若兖州刺史府找上门来只是为了一些小事,王炳文兴许还敢代替陆离拿主意,但是让济阴城消化近二十万流民这么大的事情,再借给王炳文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郡守府大堂。
这已经是吴先生抵达济阴郡以后第五次登门了,这几日他几乎每天都在盼着陆离能够回城,只可惜他这些日子里每次登门,全部都是无功而返。
“吴先生,我也不瞒您说,我们郡守大人确实不在城中,您还是先回州府等候消息吧。”
这些日子面对吴先生几乎日日不间断的登门拜访,王炳文早已被他搅得不胜其烦了。
只可惜王炳文又担心因为此事,再次打破与兖州刺史府之间刚刚缓和的关系,所以他也只能不厌其烦的接待了。
“王大人,您也知道流民之事十万火急,您就帮帮我吧,办不成此事,吴某无法回去向刺史大人交差啊。”
“并非是本官不愿意与先生行个方便,确实是本官也不知道我家郡守大人的行踪啊。”
“如今进入兖州的凉州流民,已经达到二十万人之众了,若是再无法解决此事,这些流民必定会在我们兖州之内引发民乱啊,为了这些流民的生计,您就答应在下吧。”
济阴郡有陆离的情报网在,王炳文一直都在关注此事,他当然也是知道吴先生所说的这些事情的,只不过他心存着隔岸观火的念头,并不想让济阴郡接手这个烂摊子。
“先生,您就不要再为难本官了,本官人微言轻做不了这个主啊。”
眼见王炳文油盐不进,吴先生在暗自狠了狠心之后,只能搬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王大人总该不会不懂吧?吴某只问王大人一句,若是这二十万流民爆发民乱,大人以为位于兖州府邸的济阴城,当真就能够置身事外吗?”
“这……”
“流民如饿狼啊,吴某知道济阴郡兵力强盛,可是到时候,你们陆大人的济阴军,果真能够忍心,对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们,举起刀枪吗?那可是整整二十多万人啊,就算他们之中仅有少数的人会闯入济阴郡,那么你们济阴郡和外界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吴先生这番话表面是在给王炳文分析着利害关系,实则已经有一些威胁意味在里面了。
他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如果这次你们济阴郡不答应出手帮忙,那么我们兖州刺史府,也就只能放任那些流民,在咱们两家的地盘上肆虐了,到那时就真的谁也别想置身事外了。
“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刺史府还想将这些流民驱赶至我们济阴郡不成?”
王炳文负责帮陆离处理济阴政务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官场上的这套绵里藏针的话语,他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一见到王炳文的脸色沉了下来,吴先生立刻便放软了语气,毕竟这趟他们刺史府是来找陆离帮忙的,所以他并不想将双方的关系给弄僵。
“王大人误会了,吴某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王大人,那些入境的流民虽然暂时被我们刺史大人,用军队给看管了起来,但是兖州的粮草本就捉襟见肘,谁也不能保证在断粮之后,那些流民会闹出什么样的事端啊。”
“……”闻言,王炳文虽然并没有答话,但是他却也已经被吴先生的这番说词,给说得眉头紧皱了起来。
“事已至此,那么吴某也就不再瞒着大人了,以我家刺史大人性格,即使那些流民们发生民乱,再没有收到朝廷的明确指示以前,他也是绝不敢轻易动兵镇压的,兖州与京城之间路途遥远,等到刺史府收到朝廷的回复,这场流民之危恐怕早就演变的无法控制了。”
说罢,吴先生便站起身来,表情十分真挚对着王炳文作了一揖,“吴某会在继续在济阴城中逗留三日,这场流民之祸最终会如何收场,全凭郡丞大人决断。”
不等王炳文再开口说些什么,吴先生便告辞转身离开了郡守府。
……
王炳文虽然已经从心底认同了吴先生的说法,但是他却不能独自做主这么大的事情,于是他只能将陆离留在济阴郡的所有亲信,全部都给召集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的紧急召集令发出去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开始陆陆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