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般若得知想要让秦王上钩,需要牺牲一些教众假戏真做时,她刚刚还为他们高兴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
“世间没有两全法,有舍才能有得,为了更多教众将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看到裴般若脸色异常,陈庆之只能安慰了她一句。
“兴亡百姓苦,百姓们明明只想安心的活下去,为什么总有人要欺压剥削他们呢?这个天下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一个太平世道……”
“哪有什么太平世道,想要过太平日子,他们得自己拿起刀来守住自己的日子。”
裴庆之曾经为了拓展裴家的生意,去过帝国不少地方,他早已经将百姓们的疾苦给看透了。
他知道只要这个天下的阶级不能重新洗牌,百姓们永远都只能是士族阶级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我明白了二哥,那等我们天理教拿下益州后,我们该如何发展呢?”
“这也是我头疼的问题啊,我们的教众中大多都是一些目不识丁的穷苦百姓,想要壮大天理教仅靠他们可不行,我们需要为天理教吸纳更多的人才才行。”
“人才?我们教中的人才还少吗?从我们天理教起事以来,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江湖人士加入我们了,难道这些人还不够吗?……”
“不一样的,那些人虽然在江湖上威望颇高,一呼百应,但是他们终究也只能作为天理教的武力保障而已,想要让天理教得到进一步发展,我们就需要吸纳更多的读书人。”
“读书人?父亲说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那些整日里只会书写诗词文章的文弱书生能有什么用?”
看到小妹如此看不起读书人,裴氏三兄妹的大哥裴玄策淡淡的笑道,“读书人和读书人也是不同的,不是读过几本经史子集的人,就能被称作读书人的,我们需要那种可以经世济民的真正读书人!”
“可是想要搜罗这种经世之才何其之难啊,他们就算不去出仕为官,也不会愿意加入到,我们这种世人眼里的邪教吧。”
“官场向来是世间最为藏污纳垢的地方,先不说官场的同僚倾轧,就单说没有点家世背景的官员,都会在官场中寸步难行,偌大的官场总会有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人才的。”
“大哥是想要拉拢这些失意的官员,为我们天理教所用?”
“为什么不可以呢?对于那些真正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大才来说,心有屠龙术得不到施展,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我们日后便主要从这些人身上下手即可。”
裴玄策虽然从未踏足过官场,但是他自幼读书,又时常能与秦王府这种势力打交道,他自然是熟知这些读书人的心理的。
“好,那就由大哥搜罗目标,小妹去帮大哥把那些人拉来天理教就是了!”
“由小妹出马自当可以手到擒来,只是这件事情暂时还并不着急,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首先要周密的筹划一番,免得让秦王府察觉我们天理教的计划。”
就在裴庆之这处简陋的住处中,裴氏三兄妹第一次为天理教日后的发展制定下了目标。
……
就在裴氏三兄妹这边已经准备坐山观虎斗的时候,秦王府也并没有将希望全部都放在天理教身上,而是同时给梁州刺史府也送去了一封密信。
大年初七的上午,正当梁州刺史石崇,在自己的金谷庄园中宴请宾客的时候,秦王府的密使突然找上了他。
“老爷,庄园外有客人求见。”正当石崇和一众梁州大儒们附庸风雅时,他的管家脚步匆匆的来到他身旁低语了一句。
闻言,已经喝的微醺的石崇脸色稍显不悦道,“没见到本官正在招待宾客吗?就说老夫有事,让他择日再来吧。”
可是他话一说出口,却又对着管家摆了摆手。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管家,并不是什么不知轻重之人,更何况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求见一州刺史的。
“来人有没有报明身份?”
“回禀老爷,来人并未自报家门,但是老奴观其言谈举止,恐怕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正当石崇还在疑惑访客的身份时,就见老管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说道,“这是来者让老奴转呈老爷的,他还说老爷只要看过此物后,便会接见他的。”
说罢,老管家就将一方红帕包裹住的物饰递给了石崇。
石崇在接过东西打开后,就看到红帕里面包裹的是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而令牌的正面则是一个用黄金填充的秦字。
只看了一眼,石崇的眼睛就不禁微微的眯了起来。
“他怎么会找上老夫,真是晦气。”石崇喃喃自语道。
“老爷,是不是要让老奴将其打发走?”
在观察到石崇的神色有异后,老管家的心,都跟着石崇皱起的眉头揪了起来。
要知道石崇向来都是喜怒无常的,他之所以愿意进来通报的原因,可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谈吐不凡而已,而是因为自己收下了对方刚刚给出的那枚小金锭。
老管家现在心中是懊恼无比,他跟在石崇这种巨富身边,其实并不缺钱,他之所以会收下那人的金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