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石虎已经给他们下了征粮的死命令,所以这些降兵丝毫都不敢怠慢。
为了完成羯族人下发的征粮指标,他们只能用尽浑身解数,为羯族人搜刮百姓们的家中储粮了。
就在中年妇人拿出来粮食后,那名降兵的头领仍然是有一点不放心。
于是他便让手下人又下到地窖去看了一眼,在确定男人的家里确实再也没有多余的存粮后,他这才喜滋滋的让手下们收起了粮食。
就在这队降兵带上粮食欲要转身离开之际,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便抱住了那名头领的大腿,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军爷军爷……家中就这么点粮食了,您可不能全部都拿走啊,您要是全拿走了我们一家老小就没有活路了啊。”
“滚开。”
面对中年人的纠缠,那名降兵头领又踹出了一脚,可是这一次他却并没能再踢开男人。
为了能给家中的妻儿留下一口吃的,中年男人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
他嘴上一直在央求着这伙降兵能发发善心,为自己妻儿留下一口吃的。
这一招兴许之前对他们还会有点用,可是面对石虎征粮的死命令,任谁也都不敢懈怠,他们一旦凑不齐征缴的粮食,那么倒霉的人就该是他们了。
在人性利己的私欲面前,他们是不会对面前的这一家人,生出丝毫的怜悯之情的。
“军爷,军爷,您就行行好吧,我的幼子刚刚出世,您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饿死吗?”
“你家的孩子,关老子屁事,滚开!再不松手,老子打死你!”
“军爷,军爷,您发发善心,给我家留下两成就好,我们大人挨饿还能挺住,可是孩子们不行啊。”
面对中年人的纠缠,那名降兵头领终于是失去了耐心,不等中年男人再开口央求,便一刀鞘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只听一声闷响过后,中年男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随即男人就应声倒地了。
不巧的是,男人倒地时他的后脑刚好撞在了那把锄头之上。
“啊~~”
紧接着中年男人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随着男人脑袋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土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也响彻了整个小院。
发出这声惨叫的并不是男人的妻子,而是他的女儿,此刻他的妻子抱着婴孩愣在原地已经被吓傻了。
而男人的女儿则是扑倒了男人的身上,大声地哭喊了起来。
“爹,你醒醒,爹你醒醒啊,爹!~~”
随着小姑娘哭喊声不断的从小院之中传出,她家周围的几户邻居也终于是走出了家门。
“哎呦,这是怎么啦……”
没过多久女孩家的小院外,便站满了街坊四邻。
那几个来征粮的幽州降兵,也被人群给围拢在了小院之中。
在看到中年男人的惨状后,一名老者颤巍巍的走出了人群,来到了男人的身边帮他试了试鼻息。
在反复确定男人没了呼吸以后,他才叹了口气对着门外的众人摇了摇头。
“哎呦!这是出人命了啊!”
“征粮就征粮,怎么就弄出人命了啊。”
“你们这是来征粮的,还是来杀人的啊。”
见到老者确定了中年男人的死讯后,几个村中的妇女,立刻便齐声指责起了这伙降兵。
“这都闹出人命,咱们赶紧报官吧。”
涿郡城虽然已经被羯族人给接手了,但是城内的官员们却依旧在各司其职。
虽然这些官员们的权利大多都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遇到这种人命案子,百姓们能想到的处理方式依旧是报官处理。
见到此情此景,那七八个来征粮的降兵也慌了手脚,他们在城里作恶归作恶,但是终究也只是一些手里从来没有沾过血的辅兵而已。
他们虽然早已经依附了羯族人,可是杀人这种事对他们而言,依旧还是很陌生的。
就在这伙降兵被一众街坊四邻,围拢在小院之中不知所措之时,恰巧有一队巡城的羯族士卒刚好从此路过。
见到小院门前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便在一名羯族巡城将领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这一队巡城兵卒并不算多,总共也就十几个人而已,可是他们一出现,便让小院门前这一众群情激奋的百姓们,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见到自己的靠山到了,那名降兵的小头领连忙便跑了过去,在来到那名巡城将领的面前时,他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嚣张神色,只剩下了谄媚。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此地聚集了如此多人?”
面对这名跑过来的降兵小头领,羯族将领甚至都没拿正眼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小院门外聚集的百姓,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回禀将军,我等是奉命前来为羯族大军征缴军粮的,那户刁民不但十分不配合,还联合了街坊四邻,妄想仗着人多势众抵抗纳粮,为了完成石将军的征粮军令,我等无奈之下只能对这户刁民杀一儆百了。”
说罢,那名降兵小头领还不忘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那具中年男子的尸身。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做得很好,石将军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