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郑贺平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以后,郑瑞祥这才深呼出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
“那陆郡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却精于算计,善于把控人心,其人不仅足智多谋,做事更是果断狠辣,再加上他在朝廷中有陛下所庇护,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能够招惹得起的。”
“那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听到郑瑞祥这样说,郑贺平明显是有一些心有不甘的。
“傻孩子,不算了咱们还能怎么样啊,他这次虽然算计我们,吃下了我郑家不少的家业,但是却将买地的银钱如数给我们结清了,这么看来,咱们这位陆郡守还是极为讲诚信的,若不是这样,他完全可以坐看那些乡绅士族们将我们除掉,那样的话,他连这笔买地的银子都省了。”
“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记住了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吧,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继续招惹于他了,日后郑家在州府站稳脚跟以后,你就带着族人安心过日子吧,不要再掺和兖州刺史府与济阴郡的事情了。”
“……”
“另外……另外……”
说到这里时,郑瑞祥的气息突然就变得微弱了下来,他身上的精气神,也在肉眼可见的消散了起来。
“父亲,父亲!”
见状,郑贺平连忙跪爬到了郑瑞祥的身边。
“贺……贺平,这次我们到了州府以后,其余……其余四族一定会找上你对那陆郡守展开报复,你记……记住,切不可答应他们,若是他们询问原由,你只需要推脱此事是为父的临终嘱托即可,切记,切记……”
说罢,郑瑞祥脑袋一歪,便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紧接着郑贺平的嚎哭声,便从车厢之中传了出来。
“父亲!父亲~~~~”
等到郑家的族人闻声赶过来的时候,郑瑞祥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半个时辰后。
在郑家的族人暂时收殓好郑老太爷的遗体后,郑贺平的二弟郑贺年来到了他的身边愤怒道。
“如今父亲走了,以后郑家全靠大哥做主了,这次损失点家财倒也没什么,但是那姓陆的害死父亲的这个仇,咱们不能不报!”
郑贺年的语气中虽然充满了愤怒,但是他的话却是极有分寸的。
他先是承认了大哥的家主地位,然后才提及了为父报仇的事情。
他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表态,会极为符合大哥的心意,却没想到,郑贺平却对着他摇了摇头道,“到达济阳城后,我们先安葬了父亲,至于报仇的事情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啊大哥,父亲之所以落得这般田地,全都是拜那个姓陆的小子所赐啊,杀父之仇不同戴天啊,大哥!”
就在郑贺年被这番话气得几欲爆炸的时候,郑贺平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父亲的意思,父亲的临终遗愿,你难道想违背吗?”
“什么?!你说这是父亲的意思?!为什么啊,父亲他可……可是被……”
不等郑贺年把话说完,郑贺平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然后他就把郑瑞祥刚才临终前的那番话,向郑贺年复述了一遍。
在听完大哥的复述以后,郑贺年也逐渐的冷静了来,他心情也由对陆离的愤怒,也慢慢化作成了丧父的悲伤。
“父亲这是担心我们斗不过那个姓陆的小子啊。”
“刚才我仔细想了想才发现,父亲说得是对的,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那小子去斗,即便是把我们五大家族绑在一起,也绝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其实真要说起来,其余四族这次远比我们郑家的损失要大的多,他们的家产多在一些店铺等生意上面,我郑家的家产却多在土地之上,而郡守府这次也如约向我们支付了足额的银钱,所以在我们五族之中,我们郑家损失的是最少的。”
“大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们郑家的处境并不乐观,这些事情我能想得到,其余四族也一定能想到,大家担着同样的风险,而我们郑家的损失确是最小,换做你是其余四族之人,你会怎么想?会不会心里不平衡?会不会希望看到我们郑家也一起跟着倒霉?”
“这……”
“不过是人性罢了,所以父亲才会说,其余四族一定会极力撺掇郑家去报复郡守府,也正是因为这样,父亲才会极力的阻止我们去报仇,此时我们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有那个姓陆的小子,甚至还会有来自身后的刀子,你明白了吗?”
“是我鲁莽了。”
“抵达济阳城后,咱们先安葬了父亲在从长计议吧。”
“日后郑家之事,全凭大哥决断。”
……
就在五大家族被陆离逼得远走济阳城的时候,济阴城也迎来了它有史以来最大的变革——官府分地。
起初在获知了自家土地全被郡守府买走后,一众乡绅士族们还想联合起来找郡守府讨要说法。
可是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一张震惊全郡的告示,直接就让他们偃旗息鼓了。
三日后。
郡守府将按照各家各户的劳力情况,免费将土地分发给百姓们耕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