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
在游宏远等人抵达济阴城的第八天,陆离终于接见了他们。
只是这一次他们登门之时,就没有见王炳文那次的待遇了。
陆离非但没有起身迎接他们,甚至是在写完了手中的东西后,才抬头招呼起了这一行人。
在京城中的时候,陆离虽然去参加过几次大朝会,但是他对游宏远这位刑部左侍郎的印象,也仅仅是停留在能认出来而已。
“陆大人别来无恙,要见您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游大人,请坐。”
游宏远这一行一共有五人,除了游宏远自己以外,他还带了四位刑部的主事。
然而对游宏远身后的四位主事,陆离不但没有邀请他们落座,甚至都没有去多看一眼,完全将这四人都当成了空气。
“哼,我等乃是奉朝廷之命,前来济阴郡调查济阴军与兖州军冲突一事的,还请陆郡守能够尽力配合我等。”
还未等游宏远开口接话,那名上次挑衅王炳文的主事又抢先开口了。
闻声陆离微眯起双眼,打量了一会此人后,才淡淡的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潘明泽,如今乃是担任着刑部主事一职。”
由于被陆离晾了足足七天,所以潘明泽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年纪轻轻就能担任此等要务,确实是有一些自傲的资本,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是不是忘记这里不是你们刑部衙门了?你的上官游大人都未曾开口,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说话了,你是觉得本官看上去和善好欺负吗?!”
随着陆离突然加大了话音,潘明泽顿时被陆离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有十几名郡守府的带刀护卫,出现在了大堂之外。
见状,游宏远连忙瞪了潘明泽一眼,然后赶紧对着陆离拱了拱手道,“陆大人切莫见怪,本官御下无方,让大人见笑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刑部可是掌管着一国法度,游大人可真得要好好管束一下下属了。”
说罢,陆离这才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门外得护卫们可以散去了。
见到陆离并没有要借机发难的意思,游宏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而潘明泽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在见过了陆离的霸道后,也只能暂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游大人的来意本官已经知晓了,那场冲突的始末也正如王郡丞所说的那般,不知游大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调查。”
“陆大人别误会,本官并非是信不过王郡丞,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朝廷既然下令让我刑部严查,那么本官又岂敢敷衍了之。”
“那么依照游大人的意思,此事该如何查起?”
“不知陆大人可否回答本官几个问题?”
“游大人请说。”
闻言游宏远稍微思索了片刻才说道,“关于兖州刺史府状告陆大人无令调兵之事,不知是否属实呢?”
“自本官上任起,我济阴守军整日除了操练,便是在维持城外饥民的秩序,从未离开过济阴郡一步,何来的无令调兵一说?”
陆离知道游宏远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索性便开始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
“可是兖州刺史府那边却说陆大人曾派了不下五千精兵闯入了兖州之地,并且还与兖州守军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冲突,最终导致兖州军伤亡三千余人,对于此事陆大人又作何解释呢?”
“我济阴在册士卒总共不过六千余人,在原济阴守将项兴翰带兵叛乱之后,我济阴军的数量更是连四千人都凑不出来,又何来的五千精兵,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济阴军有五千兵卒,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兖州军呢,要知道兖州刺史府可是掌握着整整四万兵马的,他蔡俊德这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这么说陆大人是否认此事了?”
“此事摆明了就是兖州那边在信口开河,那蔡俊德当真是其心可诛!”
见到陆离这副抵死不认的架势,游宏远却并未恼怒,他只是对着陆离笑了笑,便从一名主事所带的包裹中取出来一物,推到了陆离的面前。
游宏远推过来的是一个长条木匣,陆离在端详了一会后,才有不解的询问道,“这是何物?”
面对陆离的疑惑,游宏远并未解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离说道,“此乃兖州刺史府提供的证据,陆大人看过就知道了。”
见状,陆离先是看了看木匣,又看了看游宏远,最后才动手打开了木匣。
木匣刚被打开,便是一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陆离用手在鼻端扇了扇后,才看向了木匣里的东西。
木匣中的东西正被一块白布裹在其中,而白布上却染着斑驳的血迹,由于时间太长了,那些血渍都已经变成了深黑色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陆离还是一闻便能辨认出,那是人血混合着腐肉的味道。
当陆离打开那块白布后,一支折断的羽箭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那支羽箭的断口处,应该被人用利器给削断的。
刚一看到这支羽箭陆离就知道了游宏远的意思了,不过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