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在说完自己的条件后,就将这十三位县令带到了郡守府的临时粮仓。
“诸位考虑好了没有?粮食就在里面,只要各位答应了本官的要求,今天上午便能将粮食运走。”
陆离的话虽然说的比较温和,其实压根就没给这十三位县令多少选择的余地。
这些县令都知道,只要他们其中但凡有一个人提前答应了陆离,那么其余人无论心中情不情愿,都也只能跟着效仿了。
原因也很简单,只要百姓们知道周边的县乡带回去了平价粮食,那么他们必然会联合起来向着本县的县衙发难。
要知道人在吃不上饭的时候,其实是和野兽没有多大的区别的,更何况陆离已经有言在先了,只要哪个县令处理不好自己辖地的粮价问题,他就会派兵过来帮忙。
陆离当初的话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这些县令都清楚,陆离所说的帮忙其实就是发兵平乱。
至于说是,只平百姓们的乱,还是将自己一起给平掉,以陆离西北小屠夫的恶名来看,没有人敢去赌他的仁慈。
就在这些县令们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陆离便已经让人打开了粮仓大门。
粮仓的大门刚一被人推开,这十三位县令就被一股迎面而来的血腥之气,给熏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还不待他们弄清楚粮仓里面是什么情况,便已经有郡守府的护卫们进去,将粮食给搬运了出来。
“这……”
由于刚刚粮仓里的光线较为昏暗,这些县令们并没有看的十分清楚,直到护卫们将粮食搬运了出来以后,他们才知道了那股血腥之气的来源。
每一袋粮食上几乎都布满了血污,有几袋甚至都已经被血污给浸染透了。
此时这些血迹早已经不是昨日那种血红色了,而转为了一种更加恐怖的暗红色了。
“这是……这是……”
突然见到如此恐怖的场景,这些县令们顿时就被吓得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诸位是不是很好奇这些血迹的来源?”
一众县令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们虽然心中好奇,却是无一人敢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为了将这一批粮食顺利送到城内,昨日一共死了四千七百余人。”
“什么?!”
面对众人的震惊,陆离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继续说道,“这其中有三千百八人是兖州军的士卒,有六百人是劫粮的山匪,而本官的人也死了三百余人。”
“郡守大人莫不是在与我等说笑?”
并不是这些县令们不愿意相信陆离所说的话,只是陆离这番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这劫粮山匪和粮队护卫的死伤,他们很容易理解,但是那三千八百兖州军的伤亡,就不由得他们不深思了。
在济阴郡中陆离和兖州刺史府交恶之事,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大家都知道,那些兖州军必然不会是为了保护粮草而死的。
那么原因也就只能有一个了,那就是这三千八百兖州军全都是被眼前这名年轻上官的人马所杀的了,一想到此处,所有人的汗毛都跟着竖立了起来。
此刻这些县令们最先想到的是,陆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随后他们想的就是,自己这位郡守大人是怎么敢这样做的。
然而陆离压根就没心思去猜测他们的心中想法,“现在诸位可以告诉本官了,这些粮食诸位是要,还是不要。”
“要,要,我要我要……”
最先表态的这位县令,显然是被陆离所透漏的消息给吓破胆了,还没等其余人用眼神交换完意见,他就已经率先开口了。
其余的几位县令也只是稍微一犹豫便齐声道,“郡守大人大义,我等愿意誓死追随!”
“好!本官没有看错人,诸位果然都是心系百姓的好官,既然诸位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稍后就带人找王先生领取各县的粮食吧。”
“多谢郡守大人!”
在收服这一十三县的县令后,陆离还是很高兴的,无论他们先前是不是想做墙头草观望,现如今他们也只能一心一意的追随自己了。
……
兖州刺史府。
“砰!”
只听一声闷响过后,一只精美的紫砂壶已然碎裂在了安弘方的额头上。
可是他却任由鲜血滑落,甚至都没有敢抬手去擦拭一下。
“废物!废物!八千兵马围剿一支粮队,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人打的全军覆没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回来见我!你知道这八千兖州军耗费了我多少的心血吗?!”
在听安弘方汇报完昨日的战报以后,蔡俊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我虽然知道你统兵平庸,但是却没想到你会这般的无能!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啊……”
看着安弘方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蔡俊德只觉得一股邪火压不住的冲上脑门。
紧接着便又是“砰,砰,砰,”的三声闷响,三只茶盏也跟着应声而碎。
好在这一次蔡俊德被气的手抖失了准头,这三支茶盏也只是砸到了安弘方的盔甲上,不过安弘方的身体自始至终都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