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安弘方还在疑惑不解时,就听吴先生继续说道,“安统领想必知道陛下削藩之事吧。”
“此等震惊朝野之事,本将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先生难道是想说,这支黑甲军的来历和陛下有关吗?”
想到这儿时,安弘方只觉得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若是这支黑甲军当真是陛下派来的,那么就只能说明,刺史府将针对济阴郡的小动作,早已经被朝廷获悉的一清二楚了,这又怎么能令他不怕。
“此事吴某也不太敢确定,我也只是从刺史府在京所得的密报中看到过,当初削藩之时,陛下曾调用了一支新军封禁了京城,而这支新军所穿的便是一身黑甲。”
“啊?!先生的意思是说,此番来救援粮队的是陛下所派来的亲军?这……这怎么可能……”
吴先生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一来是因为陆离的济阴军,正被兖州军挡在了东阳郡外,二来则是因为他确实听说出这样的一支黑甲军。
“据京中密报,陛下才刚刚大病初愈,根本无心他顾,这支黑甲军虽然和传闻中的那支京城新军很相似,但是以吴某料想这应该不会是陛下的那支亲军。”
“这就奇怪了,济阴郡的兵马此刻正在与我兖州军对峙,这支援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非是那小子寻得了什么盟友借来的不成?”
“绝不可能,帝国中无领调兵本就是死罪,就连刺史大人在兖州调兵也需要小心遮掩,更别说是这样的跨州调兵了,除非那小子给兵部送了重礼,拿到了兵部的调令。”
“这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兵部乃是被项尚书一手所掌控的,仅是项兴翰之事,就已经让他们双方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无论那小子在京城中的根基有多深,仅是项充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这支黑甲军难道真是被那姓陆的小子在暗地里豢养的不成?那小子就算是再得圣心,这私自募兵也是会触犯皇家大忌的,他是怎么敢如此的肆意妄为?”
就当吴先生还在大为不解之时,却听安弘方突然的一拍大腿兴奋道,“管他娘的是谁的私军,只要咱们兖州府没有接到兵部的过境文书,一律当成乱匪围杀了即可,刚刚镇山虎也说了,对方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一千余人,咱们手里可是有着八千大军!”
“这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这茫茫山林咱们如何寻觅?”
“先生久坐刺史府,可能对此地的地形不太熟悉,这望松岭虽然地域辽阔,但是这里却只有东西两条山路可走,咱们守在西侧没有看到人,那么他们定然是退往东侧,这支黑甲军虽然战力彪悍,但是他们押运着粮草必然走不快的,咱们何不追上去围杀掉他们?”
吴先生虽然知道安弘方的胆子大,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到了这种程度。
“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向刺史大人请示一番才好做定夺。”
“先生勿忧,出了任何事情,全都由我安弘方一个人扛着,对方无令调兵这事,就算是闹到朝廷里也是咱们占理,如今帝国内局势不稳,料想陛下就算是知道了此事,也定然会以大局为重的。”
安弘方一直对被陆离扣押之事都耿耿于怀,每每想起此事,这口恶气都会在他的心中翻江倒海。
如今得了报仇的机会,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是绝对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的。
“若是先生怕被事后牵连,自管留在此地便好,本将这就独自带人前去绞杀乱匪。”
吴先生确实是在担心事后不好收场,但是他却又不能不去。
安弘方虽然话说的大包大揽,可他毕竟是蔡俊德的小舅子,如果此番出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既然统领执意前去追击,那么吴某便随将军一同前往。”
“好!有先生在侧谋划,此行必然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说罢,安弘方也不再耽搁,立刻就对大军下令道,“全军听令!向北绕过望松岭全力截击乱匪!”
“得令!”
……
望松岭东侧。
当胡奎在让人将那些战死护卫的遗体装车以后,便命大军押运着粮草开始了北上。
他现在虽然很想去找那些兖州军报仇,但是他必须要先将这批粮草及时的送到济阴郡,因为他知道,这批粮草可是关乎着济阴城十几万灾民的生计。
两个时辰后。
就在大军离着济阴郡不到百里时,大军前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匹疾驰而回的斥候骑兵。
见状,胡奎立刻挥手下令喝停了大军。
“报!”
未等战马停稳,那名斥候就已经翻身跃下了马背跪地道,“启禀统领,大军前方三十里出现了一支济阴郡,目测人数不下于七八千人,此刻他们正在向我军方向极速行军。”
闻言,胡奎的嘴角突然挂起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就连他的眼皮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哦?截取商队不曾得手,难道刺史府还不肯善罢甘休?”
他坐在战马眺望着远方的天际,许久之后,他才下令道,“传我军令,将我军斥候延大军周围二十里距离全部都散出去,全军披甲准备迎敌!”
待传令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