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郑老太爷的目光,堂内随即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只是大家虽然没有反驳,但是各自的心意已经不言自明了。
“诸位可都别忘了,郑家能在这济阴城中屹立这么多年,可不仅仅是靠着一个代理郡守的职务。”
“老太爷您先消消气,您老也别怪吾等折了您的面子,这告示想必诸位也都看过了,既然那姓陆的敢这么大大方方的贴出来,真假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陛下这哪里是封赏了一个郡守啊,这分明是将济阴郡划给了他当做封地了,咱们当下确实还能给他制造一些麻烦,可是以后呢?待咱们这个新任郡守理顺了当下的政务,难保吾等还能有一条活路啊……”
这次站出来说话的不再是那个济阴郡尉了,而是一名济阴郡所辖的县令,他的这番话虽然说的有一点难听,但却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了。
“对啊对啊,老太爷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旁县令说的对,吾等不过是一群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将来真是要接到了那郡守府的差遣,吾等总不能抗命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堂之内又一次陷入到了喧嚣之中,有了挑头的人,后面的人也纷纷跟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一次郑老太爷并没有立刻阻止他们的争吵,而是静静的端起了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待到屋内的喧嚣声小了几分后,他才顿了顿拐杖打断了争吵。
“诸位的担忧,老朽都已知晓,只是大家都别忘了,当初这济阴郡的好处,可不只是我郑家一家独拿的,待来日东窗事发,我郑家兴许能没事,可是诸位呢?”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顿时使得这些官员们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老太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过河拆桥吗?吾等追随五大家族鞍前马后多年,您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
眼见着事态性命攸关,很多人再也顾不上掩饰了,纷纷对着郑家指责了起来。
“老太爷,吾等以前都是以您马首是瞻啊,这做人可得讲良心啊。”
“是啊,这么多年以来,下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当初架空夏郡守之时,下官也是出过力的,您可不能因为这郡守之职没有落到郑家手里,就对吾等弃之不管啊。”
“这朝廷里委派来了一个新郡守,也非下官等所愿,您可不能迁怒于吾等呀……”
眼见着效果已经达成,郑老太爷才朝前方压了压手说道,“大家如今都是同一条船的人,我郑家也绝非是那忘恩负义之辈,只要诸位能与老夫同舟共济,这新任的郡守也不是不能再扳到一次。”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神情复杂,有质疑,有惊恐,更多的则还是担忧,毕竟神仙斗法是会殃及池鱼的。
在大家心里郑家家大业大,就算斗败之后影响也不大,可是他们这群官员们就没有退路了,他们原先预想的最好结果,不过是能陆离和平相处,可是郑老太爷想要的却是要扳倒陆离。
“还诸位请放心,尔等的前程我郑家会一包到底,只要诸位能与我郑家同进同退,老夫在此对着祖宗牌位发誓,用不了多久,郑家就能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从济阴郡中扫地出门,到时候一切照旧!”
话已至此,众人也就没有什么再好说的了,随即便齐声道,“任凭郑老爷差遣!”
……
次日。
陆离在郡守府中处理半天挤压的公务,直到时间临近了正午,他才召来李庆。
“招募差役吏员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庆刚一踏入房门,陆离就问出了他此时最关心的问题。
然而只看到李庆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陆离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怎么,不顺利吗?”
“回禀大人,招募的榜文都已经张贴出去一整天了,整个郡城中无一人前来报名。”
“哦?可知道原因吗?”
“小人已经亲自带人去打听过了,他们有的是不信官府张贴的榜文,还有一部分是……是……”
“是什么?”
“小人说了还请大人不要动气,我也是几经波折,才从一个同村的亲戚口中问出来的,他们说是有人上门警告他们了,说是只要敢来到郡守府中应试,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还说……还说大人的郡守之位坐不长,用不了多久就要……就要滚蛋……”
说罢,李庆立马跪地请罪,生怕陆离会迁怒于他。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魏老大还是您老说的对啊,看来就算是做这一郡的主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听着陆离的碎碎念,李庆却始终不敢抬头。
“起来吧,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回去多盯着点,有事及时来报。”
闻言李庆如蒙大赦,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待李庆走后,小青竹见陆离的眉头紧锁,她轻轻的为陆离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