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过,谢绛还未离开辞尘居的时候,林江已经和林渊分享完了自己听到的“秘密”,譬如,谢绛喜欢谈小姐,谢老爷子已经在筹备大婚事宜,等到谈小姐从江南回来就会立刻大婚,诸如此类……
林渊听完,一边震撼,一边怀疑……这种事情怎么也算是大事了,怎么之前半点风声也没有?
自家弟弟这个不大靠谱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当下也是半信半疑。
但很快,不满意自家兄长反应的林江,调头就去找府上最爱听八卦的厨娘去了,厨娘听完,又去找自家那口子唠了唠,厨娘那口子在府上负责采买,和门房格外熟,于是,厨娘那口子又去找门房唠了唠。
以至于谢小公子带着几分酒意被顾辞赶出门的时候,门房竟是对着谢小公子拱了拱手,笑地见牙不见眼,“恭喜恭喜,小的在这里提前恭喜小公子了。”
?谢绛虽说还没醉,但脑子到底是因为喝多了酒有些迷糊,一时间有些跟不上那速度,迷迷糊糊地摆摆手,迈着左右摇摆的步子,走了。
一直走到拐角,脑子才算跟上,一时间也是恍惚,恭喜什么?
他赫然已经忘了彼时被自己拍着脑门赶走的大嗓门林江了。
……
于是,之后几天的某个早晨,当谢绛被自家一脸复杂表情的老爷子一把掀开了锦被的时候,他还是懵的。
那几日他睡得很不好。
一边是为那死丫头走的时候愣是没有同自己道别而郁猝,一边是在“喜欢人姑娘”这样的惊雷里一遍遍地被砸得外焦里嫩,于是,几日下来,平日里风流倜傥的谢小公子,愣是给自己顶上了两个黑眼圈,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甚至,反应都迟钝了,“祖、祖父?”
然后看着对方一张黑地能滴下墨水的脸,恍惚间回过神来,将自己这几日干过的事情挨个儿仔仔细细反思了一个遍,也没觉得自己干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心下稍定,扬了扬眉,“您老过来作甚?”
没想到,一拐杖就砸在身旁锦被之上,“啪”地一声,声音很重、很沉。
因为多年地挨打经验练就地条件反射,谢绛唰地一下子跳了开去,“祖父,你这是作甚?我最近可没犯事儿啊!”
“没犯事?”谢老爷子都快气疯了,堵着床沿一棍子一棍子地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还敢说没犯事?那你告诉我,我谢家什么时候叫你坑蒙拐骗、欺男霸女、破坏人姑娘名声了?!啊!你告诉我?!”
一个词一个词地砸过来,一棍子一个词,砸的谢绛整个人都懵了。
一边跳脚躲开老爷子的棍子,一边抬手制止,“哎……等等、等等……您老在说什么呀,什么叫我坑蒙拐骗,欺男霸女了?我欺谁霸谁了呀?”
“这几天我就去了趟茶楼,找顾辞喝了一回茶,吃了一回酒……犯不着吧?”
“你还不承认?!”老爷子打累了,一边叉着腰,一边拐杖邦邦敲着床沿,但凡谢绛想跨出一步,棍子就紧随其上,“你还不承认?什么时候学得这不靠谱的谎话连篇的样子!”
谢绛也不挣扎了,找了处最角落的地方盘腿坐了,气喘吁吁地同老爷子聊天,“我说……咱能平心静气地好好捋捋吗?您老骂了我这么久,追着我打了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却压根儿不知道啊!”
“就冤枉。”
棍子又扬了扬,奈何老爷子年纪大了,一路气急败坏地走过来,又追着打了这么久,累得慌。于是拖了一旁的凳子坐了,还在气头上,语气很不好,“那你说,人谈小姐哪里得罪你了,要被你这般败坏了名声?”
“老头子我一直以为,你虽然游手好闲了一些,但至少那些个腌臜事情不会做的,品行也是没有问题的,哪成想……我谢家根正苗红了这么数代,偏偏出了你这么一颗歪脖子树上!”
“歪脖子树”谢绛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他倒是隐约抓到一个关键字,谈小姐。
“谈均瑶?”
这姑娘害得他这几日都没睡好,这名字一出来,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自在。
老爷子多精一人,一瞬间就看到了谢绛的异样,当下就认定了自己心里想的,一拐杖又过去了,咚地一声敲在床柱上,床都跟着颤了颤,谢绛被这力道吓得一哆嗦,“您、您悠着些……”
“还说没有?人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名声最是重要,你倒好,传地那叫什么话,听得我老头子都恨不得打死你!什么叫回来就大婚,你拿什么玩意儿娶人家姑娘?!世人多落井下石,你偏也跟着学了这一身败家风的玩意儿!你看看太傅找上门来打死你!”
“大婚?”谢绛觉得,自己又被雷劈了,外焦里嫩。一时间连反驳都做不到……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觉得,这外焦里嫩也不错,香酥松脆,甚是可口……呸呸呸!想什么呢?!
“是啊!不是你说的吗?你喜欢人谈均瑶,你心仪人谈均瑶,老头子我已经在准备大婚典礼了,回来就能成婚了!这不是你说的吗?好好一姑娘,如今被你这一搅和,往后还嫁给谁去?那个好人家会娶这样一个姑娘?!啊!”
“你还有脸躺着?给我起来!跟我一起去时家请罪,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