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夫子沉吟两句,随后才点点头。
“如果真的是如先生所言,老夫就先替天下儒生谢过先生了。”
陈墨承受了他这一礼。
荀夫子拎起袖子,又道:“先生虽然年轻,但是见解却着实是让老夫感到汗颜啊。”
“今日与先生辩论一番,真是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
韩非站在他的身后紧紧抿着嘴唇。
当初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路上还气冲冲的,结果现在现在反过来尊敬有加了。
“时候不早了,老夫就不打扰先生跟几位夫人了,告辞。”
荀夫子看了一眼院子里面各有千秋的几位绝世女子,感慨道:‘先生好福气,好福气啊。’
场上的气氛被他这一句话给说的怪怪的。
一直到他带着韩非和赖着不想走的红莲离开之后。
焰灵姬才指着大门口气鼓鼓对陈墨道:“那个老头,他是不是说我是你夫人?”
胡夫人沉默不语,只觉脸颊通红,打了一声招呼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陈墨抿抿嘴,这也不奇怪。
毕竟这里住着的都是女人,谁看了不会误会呢?
荀夫子是走了,可是嬴政还没有走呢。
“夫人先去休息吧。”
惊鲵帮两人换了茶水,闻言看了一眼陈墨,点点头就离开了。
临走前还顺便带走了焰灵姬。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夫君跟嬴政的谈话,只怕是会惊世骇俗,决定天下大局,越少人听到越好。
盖聂对着嬴政点点头:‘那我就去门外守候了。’
有陈墨在,想来也没有人能伤到嬴政。
如果陈墨想要做什么,哪怕是他在也是一样的结果。
还不如去外面等着呢。
很快院子里面就只剩下来了陈墨和嬴政两人。
气氛顿时宁静起来。
微风拂过,一片树叶被风吹的打了个转,在陈墨面前缓缓落下。
陈墨不急不慢的伸出手来,将树叶托在掌心之中。
“秦王久等了。”
嬴政站起身来,走到陈墨面前。
目光落在那眼睛之上的黑布。
看了一阵后,才摇头道:‘并不久。’
“能听到先生这一番言论,哪怕是再久,也不算是久。”
“只不过寡人有些好奇。”
“先生双目不可视,究竟是如何写出文章来,又是如何得知论语背后的真谛呢?”
陈墨把玩着手中的树叶,缓缓道:“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认为江河最为壮美。”
“而有些人,通过一片树叶就能看到整个秋天。”
嬴政的目光落在陈墨手中的树叶上,目光如火。
“所以,先生是后者?”
陈墨摇头笑道:“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大。”
“秦王也说了,既然我看不到,又有什么见与不见的。”
“心中有天地,就能得见世间万般景物。”
“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景色就有多美。”
嬴政闭上眼睛,站在院里纷纷扬扬的落叶下思索良久。
他在细品其中的含义。
“先生的意思是,有时候眼界大小,并不是看外在,而是要看心?”
陈墨一笑,“是你心中的天地大,还是你眼中的天地大?”
嬴政毫不迟疑道:“当然是心中的。”
“寡人心中,有一片广袤的天下。”
他紧紧握住拳头,只觉心中一阵阵豪情如同海浪一般上涌。
陈墨能够感受到他内心之中,如同鲸吞海啸一般的壮志豪情。
只是,他却叹息了一声。
“那为何,秦王的脸上还有失落呢。”
嬴政愣了一下,诧异道:“先生怎么知道寡人脸上的表情?”
“因为我的耳朵能听到,我的心能看见。”
“我听到了秦王的无奈,看到了秦王的失落。”
陈墨话语不绝:“你有登天之志向,却无攀云之天梯。”
“你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但是如今却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证。”
“因为,你会死。”
嬴政站在原地,僵硬住了。
他似乎是被这番话给惊到了,语气有些失态:“你说什么?!”
陈墨淡然道:“关键是什么时候死,怎么死。”
嬴政脸色难看起来。,
他现在才发现陈墨的不同寻常。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没有人比嬴政更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了。
陈墨缓缓抬起手掌,手中的树